练气丹?这三个字很熟悉,不管了,喝下吧,就在洛尘下咽的瞬间,他突然如被雷惊,全身不知道爆发了怎么样的力道,一跃而起,无比清明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穿着白衣,冷艳的容颜,忽而与洛尘脑海中的倩影牢牢结合在了一块。
洛尘惊得半晌无话,只是木讷拍了拍脑袋,支吾道:“我,我这是做梦吗?”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拿着书,恬然的翻看,她很静,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令她动容。
洛尘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他颤颤巍巍地望着女子的面孔,那么熟悉却又如此遥远,这是她吗?或者说,这是洛尘心中的她吗?
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洛尘不知道该叹息还是该流泪,设想了无数次的见面,却从未像想起,如此突兀的边相逢了。
洛尘从未奢望此生还能相逢,他是个容易满足的人,既然见面了,就已经很满足了。
洛尘有些激动,口齿不清地道:“你,你怎么来到齐云峰的?”
女子的视线移开了书,轻声说道:“把丹水喝下去。”
洛尘端起了碗,而此时,施施然走进来一个人,此人气宇轩昂,风度不凡,正是总院大弟子紫衣刘承宇是也。
看到了刘承宇,洛尘有些局促,放下丹水,急忙站起对他行礼问好,刘承宇亲昵的扶着女子的肩膀,笑道:“灵兮,这位是谁?”
“一个故人。”苏灵兮的声音永远是平静无波的,如同呓语,带着浅浅的寒意,给人一定的距离。
然而这个距离令得洛尘通体发寒。
故人!听到这两个字,洛尘愣在了那里,心中已然蒙上了寒冰,太寒了,让他的心都微微颤抖起来,或许,已经流血了。
洛尘再笨,见到此情此景,也明白苏灵兮为何出现在这里,所谓的齐云峰之喜,正是源于刘承宇和苏灵兮的情投意合!
刘承宇定然看着洛尘,笑道:“那好,你们先聊吧。”
这时,外面有人叩门,古长老的声音传来:“刘承宇在吗,我是古长老,想询问你一件事。”
以古长老的地位,面对刘承宇都要如此客气,可见紫衣弟子地位非凡。
苏灵兮说话了:“承宇,让古长老走吧。”
刘承宇已经看到了洛尘身上的伤痕,略一思索,就明白发生了何事,起身道:“师弟先在此处,我去见古长老。”
洛尘没有说话,片刻后,就听到了刘承宇和古长老的说笑声。
苏灵兮站起,对洛尘道:“过来我房中,给你包扎一下。”
洛尘却如被雷惊面色惨淡,别人已有婚约,从此其闺房只能由刘承宇一人进出了,自己如何进入?万念俱寂间,只是哀伤着问道:“为何?”
不必多说,为何二字就可以表达洛尘的困惑、沮丧、无助、孤独,就可以问出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
苏灵兮素来聪颖,遇到这种问题,也只是摇头。
情爱一道,哪有半点道理!
洛尘想到自己庸庸碌碌,至今不过是灰衣弟子一个,不招长老待见,师兄弟们也争相轻贱,苏灵兮在碧水观却是颇负盛名,刘承宇师兄更是贵为齐云峰弟子中的第一人,二人天作之合,结成良缘无一丝不妥,又何有自己插足余地?
苏灵兮恬然安静,刘承宇气度非凡,郎才女貌,十分般配,又何用他人置喙?
苏灵兮爱过自己吗?不像,两人基本没有说过话,都只是洛尘一旁捣乱,惹苏灵兮嗔怪而已。
那她为何只和自己一起呢?因为自己木讷安静,不会说话!
木讷和深沉是不一样的,但这两样特质都有共同点——安静。
原来,苏灵兮只是为了一个静字而和自己在一起,却永远无法爱上洛尘的木讷,因为,木讷就是笨!刘承宇不一样,他是老练深沉,他能给予苏灵兮的,自己永远也达不到。
可是,苏灵兮为何有跳舞给自己看呢?为何每天都守在那里等自己呢?为何因为自己有事不来她就心神不宁呢?为何分别之际,他给自己一方手帕呢?如果没有情意,这都算什么!
洛尘不敢再想下去,他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身体摇摇欲坠。
“我我,我走了。”洛尘踯躅着道。
苏灵兮迟疑了一下,方点了点头。
洛尘道:“多谢刘师兄爱护,当然,也谢谢你。”
苏灵兮摇了摇头,“你不用谢我”,顿了顿,她叹息道:“我很对不住你,洛尘,但是,我们或许真的有缘无分。”
“你不用要这样说,”洛尘哀痛着说道,他知道苏灵兮一去不回了,从此以后,自己心中的那个女孩再也无法出现,只能深深藏在心里面。
他很想故作大方,潇洒释怀,可是,那段清晰地记忆,还不时在他心中浮现,起舞的身姿,冷艳的容颜,以及害羞时的局促扭捏,这些都随风而散了啊!
洛尘离去了,他没有回头,或者说,他不敢回头。
独坐青风下的苏灵兮,依旧平静的拿起了书,只是无人见到,她的眼角悄悄划过了一滴眼泪,这将是她最后一次为刘承宇之外的人流泪。
又来到了索桥,洛尘精神恍惚,心痛如绞,看着铁索横亘在深壑之上,风吹晃动叮铃作响,就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样。
烈风呼啸,洛尘很想哭,放声大哭,但是他哭不出来,因为他被自己的心牢牢锁住了,喉咙被紧紧钳制,呼吸困难,他给自己铸造了一个牢笼,这里面暗无天日,唯有悲伤,当人在极度悲伤中的时候,哭是一种奢侈。
洛尘知道,以后无助时,再也没有那一抹清幽的白色,给自己指引了,他的世界从此只有灰色!
最终还是那句话——他就像个店小二,从来没有高贵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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