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红色小将斜眼看着田德胜伸过来的手,没有理会,而是道,“闭塞眼睛抓麻雀!你是田德胜。”
田德胜先是一愣,讪讪地放下手,然后赶紧说道,“瞎子摸鱼,我是田德胜。”到现在都还没有习惯这种说话方式。
“可下五洋捉鳖,我们就是找你的。”小将说道。
“言者无罪,说吧!找我有什么事。”田德胜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着急上火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闻者足戒,田胜利和姚长青是你的弟弟和弟妹。”小将们又道。
“鸟儿问答,是的,我是他们的大哥。”田德胜回道。
“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跟我们走一趟吧!”小将们转身就走。
“要文斗不要武斗,你们带我上哪儿?”田德胜急忙问道。
“革命不是一团和气,到了你就知道了。”小将头也不回地说道。
田德胜无法只好跟着他们走。追上来的吴云一把扯着田德胜道,“你要跟他们走。”
“不走不成啊!胜利和弟妹被他们扣着呢!怎么着我也得去见上一面,问清楚缘由啊!”田德胜说道,“你放心。没事,咱的成分摆着呢!最多教育、教育。”他安抚地拍拍她的肩头,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追了上去。
“妈妈,爸爸上哪儿了。”田家大女儿田悦宁揪着吴云的衣服,害怕的问道,她清晰地记得厂子里有好多叔叔、伯伯就是被这些人抓走的,抓到台上带着帽子批判、游街的。
另外两个小女孩儿紧抓着吴云的裤腿,“妈妈,妈妈,他们抓了爸爸。”
“妈妈。爸爸会不会带帽子啊!”田悦宁担心地问道。
“不会,不会,你爸爸是去接小叔、小婶的。”吴云赶紧安抚孩子道。
“呀!小叔、小婶来了,我们就有好吃的了。”田悦铃和悦欣一听,对于自家父亲的担心立马抛到了九霄云外。
吴云瞪着大眼。低头望着身边的这仨孩子,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想想还真有可能,小叔子和弟妹那一会过年不是大包小包的,希望他们都没事。
“妈妈,小叔怎么还不来。”田悦铃和悦欣扯着吴云的衣服使劲儿摇晃道。
吴云现在心急着呢!这些熊孩子还火上浇油,这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心底的火气一拱一拱的。“吃什么吃,就知道吃?”看着孩子们嘴一扁,快要哭了的样子,面色已缓,从兜里摸出一毛钱道,“悦宁带着俩妹妹去买糖吃。领着俩妹妹玩儿。”
“姐、姐咱们买糖去。”田悦铃和悦欣拉着就朝家属院外开的副食品门市部走去。
一毛钱买了五块儿水果糖,田悦宁拉着俩妹妹去了家属院的空地上。
“姐,这糖真好吃。”两个妹妹眼睛笑得都眯了起来,“咱妈今儿真大方。”田悦铃笑道。
田悦宁可不像懵懂无知的俩妹妹,吃在嘴里的糖怎么都不甜。“和小婶带来的糖差远了。”
不知道小叔、小婶他们是否平安,爸爸能不能救出他们……小小年纪的她手托着下巴,唉声叹气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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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一大早,田胜利和姚长青赶到县长途汽车站,就为了赶上头一班车。姚长青坐在长椅上看着他们二人的竹背篓,田胜利去买车票了。
“同志,您好,我买两张去菩宁的票!”田胜利半弯着腰趴在狭小的售票窗口道。
他话一出口,旁边的人都诧异地看着他,田胜利不明所以看看自己没有什么不妥啊!这是咋了。
售票员努努嘴,这是啥意思啊!看着田胜利傻不愣登地样子,售票员继续努努嘴。
田胜利终于意味过来,顺着售票员努嘴的方向一看,但见售票窗口边贴着一张乘客须知。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凡到我革命汽车站,乘革命汽车的革命同志,进我革命门,问革命话,须先呼口号,如革命群众不呼革命口号,则革命职工坚决以革命态度不给革命回答。此致革命敬礼。
田胜利终于明白了过来,心里腹诽道:这可真够革命的。
姚长青顺着田胜利的视线望过去,也看见了乘客须知,所以后面背着竹背篓,前面则抱着一个竹背篓,走到了田胜利身前。
田胜利一见,赶紧接过她手中的竹背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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