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家黄道生一次都没有来过,还是关倩影电话遥控,他才和黑鼬开着一辆挂着民牌的军绿色长丰猎豹找到地方。
看见黄道生开着一辆长得像军车的suv过来,还有一个身穿军装的男子陪在一旁,表情肃穆不拘言笑,关倩影心里头咯噔一下,瞬间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关家两老也在楼下迎接,黄道生依次打过招呼,看着消瘦无比一脸痛苦的关倩影,柔声说道:“不如进屋说吧,外面人多嘴杂不方便。”
一进屋,两老就围了上来,握住黄道生和黑鼬的手,老泪横秋,颤抖的声音问道:“是不是有消息了?”
两人对看一眼,黑鼬打开捆住的档案袋,将里面鼓鼓的一堆证件,荣誉证书,奖章,都郑重拿出来摆在茶几上,沉痛的说道:“关童是一位好同志,祖国不会忘记他……”
“哇……”“我的儿啊!!!”关家三人抱头痛哭,他们心中早已做好准备,失踪了快一个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找了多少关系都是一点音讯也没有,警方,军方,黑色会,甚至还找过收容所,关童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一样。
在最失望的时候,即使大家都清楚肯定是噩耗,但是仍然保留着一点点希望,希望奇迹发生,希望天降神灵,他们以为自己能够坦然面对这一切,其实他们只是需要这样一个宣泄口而已,失去亲人的痛苦怎么可能会安然面对?
特殊局做出来的资料无懈可击。这半年关童的表现本来就是神神秘秘,档案袋里各种证件,奖状,荣誉勋章,一应俱全,黑鼬坦然表演着这一切,从军装的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张银行卡,双手递过来:“这是国家为英雄烈士准备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关家三人都没有接,只顾着不停的抹泪。黄道生代为拿起。亲手送到关父手中,心情复杂的说道:“关伯伯,节哀顺变,关童是个英雄。我会永远记住他的!”
唏嘘感慨了好久。关家这才想起还有客人。黑鼬表示还有任务在身,先行离去了,黄道生看着关倩影。忍不住说道:“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谈谈?”
在小区门口的一家茶楼里,黄道生和关倩影两人无言的坐着。
关倩影心情肯定不会很好,所以黄道生没有说太多,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桌子上,轻轻的推了过去:“倩影,这张卡你收好。我知道你现在过的很苦,关童的事情我也有错,真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关倩影失魂落魄一样,喃喃的说道:“你有什么错?你没有错,春涛也没有错,哥哥也没有错,爸妈也没有错,错的是我,只有我错了……”
黄道生想安慰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过了好久,茶凉了热,热了凉,两人就这么无声相对。关倩影闭着眼压抑着情绪,黄道生内心受到煎熬坐立不安,几次都忍不住想说出实情,可是又不敢。
黄道生觉得再这么下去他会疯的,站起来走到关倩影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倩影,我知道这段时间在你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情,还是那句话,如果有需要,有人欺负你,你有什么事情办不了,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来帮你解决。你哥哥虽然走了,但是我可以代替他,为你做一些事情。不用对我客气,你把我当成亲哥哥一样对待都可以。”
关倩影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流着眼泪,黄道生对她的承诺,让她有一丝感动,这段时间田春涛对她的背叛,婆家对她态度的大转变,泡汤的婚礼,失去亲人的痛苦,这一切没有把这个瘦弱的女人压倒,已经是奇迹了。
叹了口气,黄道生慢慢离开茶楼,他不敢再多呆一分钟,是他亲手造成了这一切,他良心一直都在受到痛苦的煎熬。
离开茶楼后,黄道生还是给关倩影发了一条短信,写道:“如需帮助,可以随时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