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轩里,李妈妈在微云耳边低语了几句,并指了指几上的那几碟子糕点。
微云点了点头,叫上几个小丫鬟,把糕点装进食盒,领着她们往东园去了。
李妈妈见状,又亲自带了几个婆子,出了院子。
冬梅见一切妥当,这才招呼老宅那几个丫鬟在院子里守着。
马车进了听风轩,欣瑶便让丫鬟们搬动书籍,她朝冬梅打了个眼色,把三人带进了厅堂。
冬梅唤莺归上前侍候,自己则拿了张竹凳坐在厅房门口,指挥着丫鬟们干活。
莺归给三人沏好茶,退回到小姐身边,眼中含泪看向弟弟。两月不见,弟弟又长高了,人也精神了。
原来打扮成小厮模样的是蒋全与燕鸣,两人见着小姐,神情激动。
蒋全听小姐捎信要燕鸣送书,心下了然,定是要他告知事情进展,方与燕鸣两个乔装成下人进府。
蒋欣瑶看人都齐全,仿佛身处老宅,心中欢喜,笑道:“福伯,全爷,今日又见到二位,我真是高兴。一别多日,一切可好?福伯你好像瘦了。”
蒋福红了眼眶道:“谢小姐还惦记着老奴,我们俩好着呢。”
欣瑶道:“嗯,咱们先办正事,待会再续旧。全爷,我让你办的三件事,如今怎么样了?”
“小姐,你要的人我买来了,二十个小子,十几岁上下,如今养在老宅里,福伯正教导着,估摸着再几个月,能当用。”
蒋福忙不迭的点点头。
“小姐,我在苏州城北桃花坞巷买了一个临街的店面。上下两层,中间带个小花园,后面还有两幢楼,可以住人。这户人家原先做成衣铺子,因老家有事,急着出手,价格倒也便宜,三千两银子不到。
京城两日前刚刚来信,钱掌柜正在抛售,都是几年前的老款了,料子也平常,要的人也不多,我让他年前一定关门,回家过了年再到苏州见小姐。”
欣瑶听罢,静默了片刻,又问道:“全爷,我让你理的东西,可理完了?造册了没有?”
蒋全从怀里掏出两本帐本,递给小姐,道:“小姐,全在这里,共造了两份,这份留给你。有些边角料不在上面,凡是我看着好的,都记在上面了。”
欣瑶接过帐本,略翻看几页,唤来莺归,让她把床头的本子拿来。
莺归拿着本子进来请示欣瑶,欣瑶示意直接给蒋全。
蒋全好奇,拿过本子翻看起来,看了几页,突然站起来,倒把边上的蒋福吓了一跳。
欣瑶含笑道:“全爷不必激动,且坐下听我细说。我让你买下门面,是想着翠玉轩是从苏州府起家的,也是在苏州府败落的,从哪里倒了,咱们就从哪里站起来。
其二,世人都知道天下琢玉业,一份在京城,一份在扬州,还有一份在苏州,若论精致高雅非苏州莫属。京城离我们太远,若有事,一来一回,路上耽误时日。倒不如,舍远就近,先从苏州开始,等以后做出名气了,再往京城发展不迟。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把京城的店关门的原因。”
蒋全刚想开口,欣瑶摆摆手,接着道:“全爷,别急,我说的关门不是指放弃不做,京城铺子要开,只不能再这样开,等钱掌柜来了,我们再细细研究京城的铺子,眼下先说苏州。
我这些日子把店铺装修的草图画了出来,全爷你刚刚说铺面是两层小楼,这太合我心意了。一楼我打算放四节柜台,两节摆柜,做些中等玉器珠宝。二楼装修要比一楼豪华大气,做精品,也就是说,只做有钱人的生意,懂行的掌柜亲自接待,好茶好点心侍候着,让客人慢慢选,慢慢挑,不怕他看不中,只怕他钱不够。
小花园如果景致好的话,倒是个冬日晒太阳,夏日乘凉的好地方,可以摆些石凳,石几,再堆几十块不值钱的原石在上面,让客人赌石。”
蒋全疑道:“小姐,这赌石如何赌法?”
欣瑶道:“但凡玩玉的,都自认为眼光是好的,我们不防满足他们这个好奇心,拿出些石头给他们玩玩,当然,其中要有几块好的。这些石头不防价格标高些,若有人买下这些石头,当场切开,好坏自然一目了然。得了好的,下次还会再来碰碰运气,得了不好的,心中肯定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