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伯同看她一眼,“所以你在屋里,就是为了选照片?”
“是啊。”方星河扭头看他:“那你以为我在屋里干什么?”
年伯同没出声,“那你忙,待会我让阿姨把水果送进来,对了,脚还是要敷药的。”
“知道啦!”方星河拖长声音应了一声。
年伯同看了屋里一眼,出去了。等他走了,方星河才嘀咕:“难不成……他是怀疑我在屋里不是学习?阴险!还骗我有话跟我说,其实就是来监督我是不是学习的!”
方星河花了好几个晚上,才从一千多张照片里选出了四张照片最满意的,然后她把照片打印出来,跑去学校找陈教授。
陈教授诧异的问:“我记得你们的摄影课老师应该是李教授吧?”
方星河先是装出腼腆微笑的样子,然后她说:“我就觉得陈教授平易近人,还不会嫌弃我不是您的学生,更不会我无意中说话冒犯您而跟我计较,我觉得陈教授这样才是我心目中的好老师,我就乐意让您教我。虽然我知道,每次都来麻烦您,实在是让您大材小用,可是我找不到第二个能让我放心请教的全能型老师,我只知道您。”
陈教授记得,李仁义的那个闺女,因为暗恋班里的一个男生,就在宿舍千方百计找那个男生女朋友的麻烦,导致整个宿舍都起了矛盾,还闹到了教务处。李仁义为人怎么样,陈教授不便多说,但从某个方便来说,方星河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跟自己老师的女儿起矛盾,谁知道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他能理解方星河为什么来找他,而不是找李仁义。
他笑呵呵的说:“小毛丫头啊,嘴真甜啊。来来,我看看!”他快速的看了打印好的三张照片,问:“这组照片的题目叫什么呀?”
方星河急忙把自己写的文案递过去:“叫《致消失的童年》。”
“这是多少张里选出来的?”
“五百多张吧。”方星河说。
“摆拍?”
方星河急忙摇头:“抓拍的。”
陈教授抬头,有些惊喜:“抓拍的?难怪人物的表情和动作看起来这么自然。”
“我拍完之后,给那些小家伙们买辣条的钱了。”方星河指了指下一组:“这是初中部的,最后那张是高中部的。”
高中部的没有像之前三组那样,都是嬉笑的孩童们和小少年放学的场景,而是冷清的校园门口和校园内读书背书的学生被背景,在距离高中部没多远工地一角,一只破旧的满是污迹的娃娃掉在地上,成为整张照片的主题。
不得不说,这是一组经过精心勾勒出的画面。他问:“星河呀,你拍了这几组照片,拍了多久啊?”
“将近一个月吧,”她说:“我那几天都是放完学就去找学校,这是咱们海洲几个比较好的学校,拍了挺久的。以前听人家说,摄影师一张照片能拍好几个月,我现在信了,因为我想要的画面,不是每时每刻随时出现,很多时候,就算出现了,也要能抓得住。这几张都是我抓拍的,就是最后这一张,这个破娃娃原本是工地里面的,被我扔到这个位置,想做个鲜明的对比的。”
陈教授点头,对她的用心给予充分的肯定,“有这种心思的,就知道你这孩子不一般。胆大心细有想法!”
方星河又是腼腆一笑,“有陈教授您这句话,就算我参赛不中,我觉得也得到了学习和肯定,让我觉得得不得奖不重要,能从中感悟到东西才重要。”
陈教授怎么听都觉得这孩子太招人喜欢了,会说话呀,关键说起来还一脸真诚就好像她说的话,每一句都是发自内心的一样。孩子还长了一副老实相,最关键的还是一副正义心肠,还有才华,真是怎么看觉得让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