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罗兰就在码头干了快1个月了。
赫鲁德和米勒进了都灵城后,就像扔进汤锅里的雪团,彻底消失不见啦。到了这时,罗兰已经对这俩人完全不抱期望了。
但他仍在码头搬货,这倒不是为了渺茫的希望,而是借着这个工作机会,更多的了解都灵城。
在码头工人闲聊拉家常的时候,罗兰基本都在旁边听着。
这些工人都是大老粗,聊天的话题无非就两个,一是女人,二是钱。说女人,就说哪个妓女漂亮,热情、身段好,活好,没啥新鲜话题。说起钱来,那就是各种各样道听途说、天南海北的消息都有。
罗兰默默地将准备这些记在心里。
空闲的时候,罗兰则会在码头周围转一转,一个月下来,他对码头和周围街巷的道路分布了然于心,对各个区域上的帮派组织也有了些了解。
通过这些,他一点一点地拼凑出都灵城的市井风貌。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半个月,罗兰算是做到了收支平衡,甚至还有点结余。
他在码头干第十天活的时候,胖大婶萝丝主动提出给罗兰换住处,兄妹俩从客房换到了阴暗潮湿的柴房,虽然住处条件差了不少,但钱也省了,一天吃住只需要30比索。
罗兰仗着身体年轻,码头干活十分卖力,每天的收入平均有70比索,近一个月时间,罗兰竟省下了10枚银马克,存款涨到了39枚银马克。
这一天,罗兰如往常一般起了个大早,习惯性地给仍在熟睡薇思掖好被角,然后舀了一碗散发着鱼腥味的清水,就着清水吃了半根硬邦邦的面包棍子,而后就推门走出了水手之家。
门一推开,顿时一股浓浓的寒气卷着一大蓬雪粒扑面而来,冻得罗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探头一看,就见码头一片苍茫,竟然下雪了。
“嘶~真冷啊。”
罗兰搓了搓手,毅然冲出温暖的旅店,进入到了风雪之中,因为他看见远处,一艘货船正缓缓驶进他工作的埠头。
黑鱼头也刚刚赶到,见到罗兰,笑着打招呼道:“小伙子,好早啊。这年头,像你这么勤快的年轻人,可不多呀。”
罗兰也笑:“要说勤快,你可比我还早呢。”
“我和你可不一样。我家里可有五张嘴呢,少干一天,家里人就得饿肚子。”黑鱼头嘿嘿笑着,用力搓了搓冰冷的手,哈了暖气,又问:“怎么样,肩膀上的伤好透了吧?”
罗兰摸了摸肩膀,只摸到一片粗糙的老茧,他咧着嘴笑:“好透了。长了一层厚厚的茧子。”
黑鱼头连连点头:“长茧子好~长了茧子,搬重货就不疼了。”
过了不一会儿,其他工人也都纷纷赶到,虽然才一个月,但大家都已经和罗兰混熟了,大家都有说有笑的。
这时,货船靠岸,是一艘装载大块石料的船。
黑鱼头拿起绳索和扁担,大喊道:“好了,大家打起精神,开始干活了。”
又是一个忙碌的上午。
石料非常沉,体积也大,最大的一块足有一米高,五六百公斤,结果就是,罗兰等一干码头工人,一直忙碌到下午1点多,才堪堪将一船的石料卸完。
罗兰甩了甩发酸的手臂,走到避风处坐下,从衣兜里掏出半根棍子面包,用力咬一口硬邦邦的面包,同时吞上一口雪。等嘴巴里雪水融化,将面包泡软一些后,才使劲嚼上几下,这才将面包吞下肚子。
码头的风雪越来越大,雪子被风卷着,飘落在罗兰的头发、眉毛、肩膀上,几乎将他染成一个雪人。
罗兰抽了抽被冻得通红的鼻子,眼望着苍茫的江水,心中却想着自己在思维实验室中做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