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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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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方才还在侃侃而谈,一见父皇态度不对,立即又变得可怜巴巴起来。

做儿子的,尤其是皇子,深处在后宫之中,岂会不晓得如何讨得皇帝的怜爱和欢心?

李泰这一声撕心裂肺的父皇,已叫得李世民的心又软了。

可是李世民凝视着李泰,咬牙道:“你起来,朕再问你,这当真是你心中所想吗?”

李泰战战兢兢起来。

现在他面临着两难的抉择,若是承认这是自己心中所想,那么父皇震怒,这雷霆之怒,自己当然不愿意承受。

可若这个时候矢口否认呢?

一旦自己动摇,势必在父皇心里留下一个毫无主见的形象。

他很清楚自己的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旦有了这样的评断,那么自己就会彻底地失去了和李承乾竞争的资格。

终于,李泰低垂着头道:“儿臣只是据实奏报,父皇啊,儿臣心中所思所想,都是为了我大唐的江山,妇人之仁者,如何能开创基业呢?想当初父皇创业维艰,可谓是披荆斩棘,为了我大唐的天下,不知多少人头落地,血流成河,尸积如山。难道父皇已经忘记了吗?而今,我大唐定鼎天下,这世道,也总算是太平了。”

“对于那些小民而言,能在这清平世道中苟安,已是受了我们李家天大的恩泽,可是邓氏这样的世族却是不同,若是我大唐不仰仗他们,后世千秋史笔,会如何记录父皇?那些无知百姓又凭借谁去牧使?一旦父皇为区区小民而枉顾邓氏之死,天下人心渐失,百年之后,可还有大唐的基业吗?”

李泰说着,垂下泪来,他瞥了一眼陈正泰,接着道:“陈正泰妖言惑众,危言耸听,父皇与他都在长安,这些时日,只怕父皇已听了他不少的胡言乱语,可是在儿臣心里,父皇历来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怎么时至今日竟是妇人之……”

李世民听到这里,心已彻底的凉了。

此后李泰说的每一句话,他已是充耳不闻,心中却已是狂怒。

对于李泰的失望,他冷若寒霜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死死地盯着李泰,一股杀机涌现出来。

等到李泰说到了妇人之仁之时,这仁字还未出口。李世民已毫不犹豫地扬起了手来,狠狠的一个耳光落了下去。

啪。

这耳光清脆无比。

李泰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孩子,而李世民是何等的气力,而且在盛怒之下,竭尽全力。

因而这一巴掌,犹有千钧之力,狠狠地摔在李泰的脸上。

李泰整个人直接被打翻。

他嫩生生的脸蛋,瞬间便多了一个殷红的血印。

李泰被打蒙了,他这辈子显然没有挨过打,便连手指头都没被人戳过。

李泰顿感脸上的剧痛,人已翻倒,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

他发出了一声惨呼,偏又滚到了那邓文生的人头边,细看之下,却见那邓文生的头颅还没有瞑目,张着眼,仿佛在森森的和他对视。

李泰心里既恐惧又疼痛到了极点,口里发出了声音:“父皇……”

这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堂中回响。

李世民狂笑起来:“哈哈,你真是朕的好儿子啊,帝王心术和御下之术,你尽都学了去,只是偏偏,你连做人尚都不会。朕已没有你这个逆子,朕今日就告诉你,自东汉以来,朝廷历来依仗邓氏这样的人,你说的没有错,一丁点也没有错。东汉时是如此,因而东汉又因党锢之祸而失天下。那魏晋亦如此,杨氏的大隋亦可如此,可是……他们是如此,朕就该如此吗?朕既非魏晋之君,也非杨隋之主,朕是李世民,乃大唐天子。”

“朕的天下,可以没有邓氏,却需有千千万万的赤民,尔之害民之贼,朕真是瞎了眼睛,竟令你节制扬、越二十一州,放纵你在此残害百姓,在此敲骨榨髓,到了今日,你还不思悔改,好,真是好得很。”

李世民的一双虎目泛着滚滚怒意,他一面说着,一面解开了腰间所系的革带。

这革带乃是羊皮所制,乃是束腰用的,此时革带取了出来,搁在手里,他一挥舞手臂,革带顿时如灵蛇一般破空朝着李泰劈去。

李泰本是被那一巴掌甩得疼到了极点,他心里知道,自己似乎又做错了,此时他已彻底的丧胆,只想着立即装作委屈巴巴,无论如何求得李世民的原谅。

可他刚刚仰起脸来,那革带已至。

啪……

这革带狠狠的抽在他的面门上。

“呃……”李泰又发出了一声更凄厉的惨呼。

这革带的份量很沉,又极为坚韧,抽在人的脸上,绝对是钻心的疼痛。李泰自额头到右眼,再至脸颊,一条猩红的血印瞬间破了他的面相。

他口里惨呼道:“父皇,儿臣万死,万死……父皇要打死儿臣吗?”

此时,这年少的儿子声音变得格外凄厉,颤抖的声音之中带着渴求。

李世民眼中有着疼,却也有着恨,恨这儿子居然有那般的心思。

他冷笑着道:“纵打死又如何,你不见那外头多少父母死了儿子,多少妻儿没了丈夫和父亲吗?你自然看不见,为人全无人恻隐之心。为臣而只知残害百姓。为朕之子,却自恃高明,视人为猪狗。你若不生在我家,又与你口中的畜生有何异?”

李泰在地上滚爬着,想要逃开,李世民却上前,一脚踩在了他的小腿上,李泰已是动弹不得,他口里发出哀嚎:“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

李世民手中的革带又狠狠地劈下,这完全是奔着要李泰性命去的。

李泰抱头格挡,革带则狠狠地抽在他的手臂上,他手上的长袖已是被革带直接打破了,白皙的手臂,又多了一条鞭痕。

李世民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口里则道:“你今日在此嚎哭,那么你可曾听到,这邓氏宅邸之外,多少人在嚎哭吗?你看得见的吗?你看得见那斑斑血泪,看得见那无数人置身于水深火热吗?你以为躲在这里批阅所谓的公文,和邓氏这样的豺狼之辈,便可以治理万民?与这样的人为伍,尔竟还能如此沾沾自喜?哈哈,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

伴着说话声,又一鞭子狠狠的挥下去。

李世民似是下了决心一般,没有让自己有心软的机会,左右开弓,这革带如暴风骤雨一般。

任凭李泰如何的求饶,李世民只绷着一张冷若寒霜的脸,始终不为所动。

直到这李泰已是气息越来越微弱,直至整个人奄奄一息,直到李世民亦是累得冒出了满额的汗,这才将革带抛下。

这顿狠揍,终于停了下来,可李泰已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了一块好的皮肉,浑身都如火烧一般的刺痛。

往日的养尊处优,今日哪里吃得了这样的苦?整个人竟成了血人一般。

而令他更是心凉的是,他很清楚,自己已被放弃了,哪怕他依旧还是天潢贵胄,可是……这大唐,再无他的立足之地。

他眼泪已是流干了,李世民则因为抛下了革带,宽大的衣衫失去了束缚,再加上一通痛打,整个人衣冠不整。

他依旧长大着眼睛,冷冷地看着李泰,而后一字一句地道:“朕就让你知道,当初朕是如何创业,又如何披荆斩棘的。”

这话还不等李泰回味过来是什么意思,只见李世民突的回头,看向陈正泰:“正泰何在?”

陈正泰道:“学生在。”

李世民站直身子,浑身显露着帝王独有的气势。

其实方才他的震怒,已令这堂中一片肃然。

李世民甚至没有多看周遭人一眼,就像是只要他在何处,其他人都成了透明。

他随即左右顾盼,而后语调冰冷地道:“尔既杀了一个邓文生,如何能不斩草除根呢?难道要留着这些隐患,将来为祸扬州吗?大唐不需邓文生,那么自然而然,也就不需要他的亲族了。”

陈正泰方才本是看得整个人都呆住了。

此时李世民呼唤他,本以为恩师是想夸奖他几句,他连谦虚的词句都已经准备好了。

可哪里想到,恩师交代的话,居然不过是四个字……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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