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贺祈,对他这个岳父格外亲近。
父子之间的事,别人不便多说。程望轻飘飘地点了一句,不再多言。
翁婿两个一同进了营帐。苏木拎着一个四层的食盒走了进来。食盒里是六菜一汤,三荤三素。
算不得如何丰盛,也比程望平日吃得好多了。
程望笑着打趣:“今日我也沾一沾世子爷的光。”
平日军中的伙食,中午只有一个菜一个汤,馒头管够。武将们也只多一个肉菜而已。程望平日就吃两菜一汤。今儿个多了四道菜。
贺祈也被逗乐了,低声笑道:“我这是特意自己掏了银子,请厨子多做几个菜。也让亲兵们都吃得好一些。”
“他们在京城住惯了,到这儿总得适应一段时日。过上一两个月,就吃军营里的饭菜,不会再特意加菜。”
程望闻言放了心:“如此就好。我还怕你吃不了边军的苦。”
贺祈淡淡一笑,目中闪过追忆和唏嘘。
这算什么苦?
再苦也苦不过家破人亡,苦不过眼睁睁看着百姓无辜惨死,苦不过奋力抵抗后被乱箭射杀的绝望。
这一世,他和程锦容联手扭转了自己的命运,也挽救了大楚的颓败。
从今以后,他要在边军扎根,完成前世最令他遗憾的事。彻底踏平关外,将广袤的关外疆土全部纳入大楚的版图中。令边关百姓安居乐业,再无外忧。
如此,才不枉他重来人世一遭。
……
接下来,一连半个月,贺祈白日熟悉军营,正午陪着岳父吃午饭,傍晚离军营回府。每天的日子过得十分愉快。
平国公就没那么愉快了。
几年前,贺祈曾来过边军半年。那时候,贺祈对程望这个未来岳父就十分殷勤。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想娶人家的爱女。
可现在,贺祈和程锦容成亲几年,儿子也生了三个。对岳父还这般亲近,只有一个解释。
贺祈是真的乐意和岳父亲近。
反正,这个混账就是不愿和他这个亲爹一起吃饭就是了。
这么一桩事,说大不大,一想起来就如鱼刺梗在嗓子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只有满心的郁闷。
以前,他有什么心事会和二弟贺淞说一说。后来和程望结了亲家,彼此颇有些私交,也会闲话家常。可这等事,他对着程望怎么能说得出口?
以平国公的脾气,当然绝不可能承认自己在吃醋。
平国公心里不痛快,对着儿子的时候愈发沉着脸,张口对贺祈说道:“你在中军里待了半个月,再去左军右军分别待半个月吧!”
左军右军就远多了。扬鞭策马疾驰,也得两个多时辰。
这一去,就不便每日离开军营回家了。
不过,贺祈早有心理准备。他毫不犹豫地领命应下。
平国公等了片刻,见贺祈一个字都没有,心里那股气蹭蹭就上来了。
对着你岳父,你一脸笑意说个不停。一见你亲爹,除了必要的交谈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是吧!
“你先退下吧!”平国公冷着脸说。
贺祈应了一声,麻溜地退了出去。
平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