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目光投向呼延通,“什么消息?”
呼延通忧心忡忡道:“我听说金国使者昨天晚上已经进入临安了!”
陈庆一怔,“金国使者来做什么?”
“我不知道,是二叔告诉我的,消息非常隐秘,知道的人不多,而且使者还是一个金国的大人物,我二叔死活不肯说。”
呼延通的二叔呼延威是礼部郎中,他的消息应该不假。
只是金国使者到来和自己离去,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如果没有关系,那为何又这么巧?
陈庆隐隐有一种预感,恐怕金国使者到来和自己多少有一点关系。
他暂时放下这件事,又对二人道:“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我可能要回西北了。”
呼延通和刘琼一起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西北局势紧张,吴都统再三要求我回去参加备战,张宣抚使写信给吕相公,天子已经同意我破格从武学结业。”
呼延通和刘琼面面相觑,居然破格结业,两人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天吧!我明天去兵部办手续。”
呼延通有些伤感,“以后我们见面的时间就不多了。”
陈庆拍拍他肩膀笑道:“不用这么难过,我可能还有一件事请你帮忙。”
“你说吧!什么事?”
陈庆缓缓道:“明天晚上,陪我去一趟丰乐楼!”
..........
突来的通知打乱了陈庆很多计划,他不可能说走就走,在走之前,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安排好,首先是武学的学业要结束,就算是破格结业,陈庆也要得到兵部的正式认可书。
其次便是对李清照的承诺,陈庆既然让李清照替自己抄书,那他就得准备一笔钱,至少两三年内,李清照不再为生计担忧。
搞到一笔钱就是陈庆的当务之急了。
借钱当然不是首选,陈庆便想到了吕府管事告诉自己的一个信息,他可以利用自己的箭术,在丰乐楼内狠狠赚一笔钱,实际上就是一场豪赌。
次日傍晚,陈庆三人来到了位于豫门外的丰乐楼。
丰乐楼就是东京汴梁的矾楼,东京汴梁的矾楼已经被金兵放火烧毁,矾楼东主钱氏家族便在临安最黄金地段重建矾楼,改名为丰乐楼,它实际上是一组建筑群,由一座主楼和五座副楼组成,主楼高达十丈,飞檐斗拱,上面挂满了小灯笼,夜里灯火璀璨,流光溢彩,其奢华更胜汴梁矾楼,被誉为天下第一楼。
楼内更是堆金砌玉,异常奢华,数百名年轻美貌女子生活在其中,乐姬、舞姬、歌姬、茶伎、酒娘等等,个个冰肌玉肤,貌若天仙。
档次这么高,当然消费也极高,最便宜的一盏茶也要十贯钱,不是一般百姓能够消费得起。
东京汴梁的矾楼更是要有一定身份才能进去,普通商人想去也没有资格,临安丰乐楼要好一点,上楼消费要有人带领,但一楼的大堂却没有那么多规矩,只要有钱,都可以白天来喝茶,晚上来喝酒。
丰乐楼的一楼大堂俨如宫殿一般,四周金碧辉煌,占地面积极大,足有几百个平方,它分为三个区,一个是茶酒区,有数十张小桌子,可以在这里喝茶饮酒;
第二个区是乐舞区,一群美貌乐姬弹奏着悠扬的乐曲,中间几名舞女在翩翩起舞,两个歌姬低吟浅唱,有时候这些也会表演一些异域歌舞。
第三个区是博戏区,也就是赌博区,这里各种赌博五花八门,像双陆棋、掷骰子,还有骨牌、投壶、握槊、叶子等等,甚至还有斗促织。
大堂内人声鼎沸,足有数百人之多,大部分都是富商,他们上不了楼,都聚集在大堂上,沉溺于其中,流连忘返。
一群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卖酒女在人群中穿梭,个个通体喷香,眼波流盼,眉目传情,撩得商人们神魂颠倒。
当然还有维持秩序的武士,数十名身穿武士服的彪形大汉靠墙而站,注视着大堂内的情形,只是不闹事,他们绝不会上前干涉。
呼延通是汴梁矾楼的常客,临安丰乐楼也来过几次。
“我有东京汴梁的矾楼楼牌,临安这边也承认,不过咱们不用上楼,在一楼大堂内就行了。”
刘琼笑道:“听说丰乐楼的酒很好,今天能不能尝一尝?”
“丰乐楼的眉寿酒确实是极好的,今天喝不喝得看老陈,怕误他的事。”
陈庆笑着摆摆手,“少喝点不妨事!”
三人找个位子坐下,一名美貌酒娘翩翩上前,笑吟吟问道:“三位官人想喝点什么?”
“来一壶三年酿的眉寿酒,配三碟小菜。”
说完,呼延通又取出一吊百文钱扔给她,“赏给你的!”
“谢谢官人!”
美貌女子给呼延通抛个媚眼,像蝴蝶一样飞走了。
呼延通压低声音对陈庆笑道:“这里面的酒娘有区别的,如果她头上戴着花,那就可以谈好价格带出去,风流一夜,但只限于一部分酒娘,舞姬、歌姬和茶伎都不行。”
“我先去博戏区那边看看。”
陈庆起身要走,呼延通一把拉住他笑道:“时辰还没到,喝一杯再去,现在大宋的十大清酒中,只有眉寿酒能花钱喝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