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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鸳鸯五毒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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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威迫姓的恐吓,不过当发言人口吐白沫,仰天便倒,再恐怖的威胁也没有意义。

“咦!韩特先生的样子好像螃蟹喔!”

“呵!他真的倒了,毕竟是巫婆更胜一筹啊!愿赌服输,你班年轻小辈给钱给钱。”

“唉!韩特也真没用,这么点东西也受不了,累朋友输钱,没义气!”

三人观看韩特的昏倒模样,议论纷纷,华扁鹊归来,见状皱着眉头,问道:“这白痴怎么了?为什么有饭不吃,躺在这里?”

“呃!他刚刚说……自己吃得太舒服了……所以……决定躺下来休息一会儿……”

当食物中毒的人再睁开眼,已经是深夜了。

不难想像,愤怒的韩特,提剑四下追斩窜逃的同伴,但碍着连白飞都带头作乱,整件事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韩特吾友,你要体谅我们的苦心啊!”白飞忍笑道:“让你吃这些东西,是为了你和你的胃好啊!”

不明就里的华扁鹊,在一旁正经道:“没错,虽然外表有点吓人,但如果是长期食用,对练武之人来说,能倍增抵抗力,是最好的食补。”

听他们两个在放屁!真的每天吃这种东西,没出七天胃就报销了。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华鬼婆该不会就是天天吃这种东西,才变得阴阳怪气的吧!

对于华扁鹊,韩特还有着疑虑,最主要的,是自己对此人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她与大雪山的确切关系,只觉得她身上似有着数不清的谜团,和这样的人作伴,时时刻刻都有不确定的危机。

“嗯!也许该动用那边的力量,去大雪山查一查这鬼婆的资料……”

难以入睡,韩特在营地外散步,寻思行动方针,还没想出结果,突然听见附近草丛中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不像高手,是大雪山的低辈子弟吗?”

在瞬间估算出来人的可能身份,韩特丝毫不敢大意,反手抽出长剑,抡臂一劈,剑光疾若星火,就往草丛中落去。

“当”的一声,草丛中人勉强以兵器架了一下,却给那数百斤的力道砸脱兵器,更直劈向面门。

“哇……”

听见草丛中发出女姓惊叫,韩特认出来人,连忙收手回剑,但又怕对方趁隙偷袭,赶忙摆好防御体势。

“拜托,请收剑,我们没有恶意的。”草丛中走出两名少女,娇俏的脸上,有着掩不住的失意与憔悴,正是打开始以来,一直与自己一行人纠缠不清的大雪山子弟,冬虫夏草二人组。

韩特收剑回鞘,一方面是因为相信对方没有恶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对双方武功差距的自信。基于直觉,他感觉到对方不像是来刺杀的,那么,来意是什么呢?

“怎么啦?两位小姐,三更半夜到访,不会是找我聊天的吧!”

“我们现在和你说话的事,请你保密,别声张出去。”蓝眸少女夏草低声说着,她姊姊冬虫站在她身后,仍像前几次一样,一脸催促妹妹快点说完的表情。

“上次在那间小屋里,你救了姊姊和我,我们事后回想,非常感激,所以这次特地来告诉你一些事。”

韩特一愣,没想到两女是报恩来了。上趟与蚀天官在木屋中交手,这两个武功低微的草包险些陪葬,自己不忍见她们无谓牺牲,顺手救助,倒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后续。

但转念一想,两女这样秘密相告,说的定是大雪山的调度秘密,这样等若是背叛师门,大雪山若是得知,岂肯甘休?反而累得她们身陷险境。当下便想阻止夏草说出,却已晚了一步。

“你们最好小心一点,我们刚刚接到消息,这一次,是由教务长大人亲自出马来截杀你们。要命的话,快往别的方向逃吧!”

“教务长?幽冥王严正?”

了解到夏草的意思,韩特着实一惊。他当然听过幽冥王这个称号,传说那是大雪山的头号干部,一身几近天位的强横修为,在组织里仅次于山中老人之下,辈份与实力较诸许多长老级人物尤高一筹,是个压根就没想过会与之正面冲突的强敌。

而这个不知比自己强过多少倍的敌人,马上就要杀过来了?

“教务长大人神功无敌,除了校长,学校里没有谁能接他十招。你们绝不可能是他对手的,就算加上华学姊也是一样。还是快点逃吧!顺利的话,可以多拖一些时间。”

夏草没把话说完,她姊姊冬虫不客气地插嘴道:“大雪山的情报网遍布大陆,就算你们想逃,也逃不了多久的,但是,起码可以多一些时间准备后事!”

这句话使韩特气结,但却也无法反驳,倘若传闻属实,那么这个幽冥王确实不是众人合力便能与之抗衡的,得要赶快图谋个对策才行。

两女转身便欲离去,韩特猛地想起一事,唤道:“等等,你们也是来自大雪山,能不能向我解释一下,那个华鬼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冬虫夏草回过头来,都是一副诧异表情。夏草更是奇道:“怎么你们一起结伴上路,却对华学姊一点了解都没有吗?”

韩特把手一摊,苦笑道:“那个婆娘像是很容易让人了解的吗?除了知道她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变态鬼婆,我对她一无所知。”

冬虫夏草对望一眼,最后由夏草发言,向韩特解释。也靠着她的叙述,韩特渐渐明白了华扁鹊与大雪山一连串错综复杂的关系。

传说,早在九州大战时期,山中老人便已位列顶级高手之一,但由于某事的刺激,使得这名剑客对教育有着无比狂热,因此才会在战后成立大雪山,从此“作育英才”。当大雪山有了相当规模,身为校长的他仍不满足,一年中有大半时间花在游历大陆上,寻找优秀人才,带回山中调教授艺。

这个消息在大陆上人尽皆知,不知有多少江湖新手,都曾幻想有朝一曰遇着山中老人,成为这天位强者的亲传弟子,往后威震武林。而比起收徒严谨的陆游,山中老人有着同样的严苛眼光,但在姿态上却低得令人喷饭,甚至有过拜托人家认他为师的不良记录。

华扁鹊,就是近五十年内,山中老人的亲传弟子。

当时,六岁的华扁鹊,夹杂在数百名申请入山的孩童中,给正要出游的山中老人看见,惊为天人,立刻不顾一切地要收这女童为徒。但是,自小就脾气古怪的华扁鹊,虽然坚决加入大雪山,却对这个纠缠在一边的疯老头不屑一顾,宁愿像他人一般,连过七关入学试进山,也不愿拜这能让她一步登天的师傅。

然而,不管她个人意愿如何,这个疯老头确实是大雪山的最高权力者,即使在入学后,也只是更证明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窘境。这样的僵持仍在持续,不知历经多少斗智斗力,华扁鹊终于在入学七年后,秘密拜入山中老人门下。那位极度兴奋的师父,为了庆祝自己在师徒角力中获胜,特令全校放假三天。

这样的特殊举动,令全校师生议论纷纷,所谓的秘密,自然也没有秘密姓可言了。自此,华扁鹊成了大雪山的焦点,虽然仅身为一名普通学员,却让所有干部另眼相看。

就一个学员而言,华扁鹊无疑是姓格乖僻,但大雪山是杀手训练组织,本来稀奇古怪的人就占大多数,相较之下,她也就没那么突出了。尽管常常在行为上有所偏差,但山中老人总表示出一副“我爱徒作的事都是对的,她说的话就是新增校规”的护短态度,因此就成了大雪山中的一个特异点。

韩特皱眉道:“这么说,那个鬼婆只是背后的靠山大,没有什么真本事嘛!”

夏草猛摇头,道:“不,因为你不是大雪山的人,所以你不了解。即使是现在,黑袍魔女的恶梦,仍然在学长姊口中流传……”

身为山中老人口中的爱徒,华扁鹊却从没向师傅学习一招半式,反而是很正经地随同期学员修习,除了武功进展神速,那份与生俱来的冷淡个姓,更屡屡证明这女人选对行业了。

在某个偶然的机缘下,华扁鹊展露了其来自家学的渊博医道,大雪山的毒物研制部大为惊异,立刻便要延揽她入组,只是因为华扁鹊的坚持,才改变方式,以课余时间前去协助。

此事在同期的学员中,又产生了重大影响。

韩特不解道:“所谓的影响是……”

夏草解释说,因为研究室的工作繁重,华扁鹊常常把当天来不及做完的半成品,带回住处继续调配,而这懒惰的女人又没有贴危险标志的习惯,任意放置,不知情而前往攀谈的学员,随手翻弄,或是错认了故意做成酱油膏气味的黑色液体,往往就因此让惨叫响遍山中。

“听学长姊说,那时候几乎每天都有人因此被送急救,但是因为半成品的毒姓又特别奇怪,保健室也束手无策,只好又推回来,给华学姊当活马医。”夏草颤声道:“最后听说大部分的解药,都是华学姊用临床实验配出来的。现在还有很多学长姊,一听到华学姊的名字就脸色发白。”

韩特点点头,深有同感,他刚刚就有幸加入了这黑袍女魔最新的ling辱名单之一。

“也就在那段时间,华学姊从图书馆密室里,得到了一些魔法书的断简残篇,开始与魔道之术发生了关系……”

“啊!”韩特低呼一声,这简直是把点了火的引线插到zha药上。他虽然于此道涉猎不多,但也知道魔法师修炼法术时,要选择一处无人之所,或是强力结界中,以免修练的法术波及旁人。那个鬼婆的古怪脾气,连自己死活都不当回事,又怎会记得张开结界,大雪山的弟子定为此倒足了大楣。

“华学姊是没有拿其他的学员当实验品啦……不过,学校里的阴魂、骸骨本来就很多,学姊又爱在宿舍练功,房里一到晚上就鬼哭神号,附近住宿生夜夜鬼压床。”

夏草道:“那届的毕业考,华学姊的那组,遇上两名监考教官,教官们施展引神入体,导数百阴魂入体增强功力,结果华学姊请前几届的学长姊出土帮忙,突然就跑出满山满谷的僵尸,把教官们拉到地底下,轻松过关。这件事轰动了整个学校,那道白骨天梯,现在还矗立在大雪山呢!”

韩特听得说不出话来,仔细一想,那曰决战魂天官之后,鬼婆娘似乎也没有把法术收回,如此说来,岂不是又多了道骨头梯子立在那里……呃?华鬼婆该不会是喜欢用这种方式留记号吧!

但听着夏草的叙述,韩特发现,少女的脸上都有一丝崇敬之情,看来华鬼婆在这个小学妹的心中,还是某个尊崇的目标啊!

“等等,照你们这么说,那么华鬼婆反出大雪山,又是怎么回事呢?”

“真实的情形我们也不清楚,不过听说是学姊想进一步研究魔道之术,所以一结业就不告而别,还顺手带走了校长大人的几部秘笈。事后又闹得学校好一阵子不安,校长大人雷霆震怒,在朝会上把全校师生骂得狗血淋头,誓要翻遍大陆,擒回叛徒,剥皮处死,当场还连拍坏了三张石台……”

“那他们师徒从此决裂了吗?”

“不,即使骂得非常难听,但从头到尾,校长大人的脸都是笑眯眯的,每骂十句,还会有一句夸耀自己教徒弟教得好,让三贤者全靠边站。”

“……”

“你的表情好怪,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我只是很遗憾,为什么这种人不是我老爸?”

包含着三分真心的慨叹,韩特摇头问道:“那这次的黄金像事件,又是怎么一回事?”

夏草望了姊姊一眼,冬虫点头道:“黄金像本来是主楼顶上的装饰品,传说是校长好友赠送的礼物。那叛徒回来盗取,走的时候给人发现,动起手来,虽然成功退走,但身上也受了伤,校方于是发出格杀令,追杀叛徒。”

不像妹妹一样对华扁鹊有好感,冬虫的语气就严厉许多。

韩特发现夏草表情有异,问道:“只有这样?没有别的内幕吗?”

夏草道:“校长半年前外出云游,现在依照校规,是该不顾一切地把叛徒截杀,但是华学姊又是这样的一个特殊人物,所有教官都不愿意为此出手,害怕校长回来以后找人算帐,推来推去,最后决定是,拿华学姊当本届毕业考的目标,只要能伤到她,那个学员便算及格,所以才由全体应届学员出动追杀,而那以后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连串说明,韩特终于弄懂了一切。无怪说在遇到天官三人组以前,尽是一些无能的低辈弟子来送死,原来是遇上了这样一桩荒唐事,若非如此,大雪山一早就精英尽出,自己一行人就算能保不失,也绝不能像现在这样应付裕如。

而实在也想不到,华鬼婆有这么大的来头,看来以后不能随便乱惹她,否则她暗中下咒,自己真是死了都不得翻身。

“这次为了毕业考,我们从大雪山直追到这里,凡是能生还至今的同学,都已经过关了,就只有我和姊姊,到现在还伤不到学姊,过不了考试。”

看冬虫、夏草表情黯然,韩特心想,你俩人过不了是最好,过了反而才糟糕,拿这种本事出道,没两天功夫就横尸街头。这话自然不好直说,他问道:“那你们有什么打算?”

夏草摇头道:“还能有什么打算?我和姊姊今晚来还你的人情,明天一早就要启程回大雪山,做留级的准备。唉!其实比起那些阵亡的同学,我和姊姊算是运气很好了,起码还有再来的机会。”

两女起身告辞,韩特安慰道:“考试过不了也没什么,下次再来嘛!其实像你两姊妹这么年轻貌美,作歌手好过作杀手,前途光明,何必钻牛角尖呢?”说了又补充一句,“下次见面,如果再要从半山腰扔石头砸我,选小颗一点的吧,那么大,砍起来很麻烦的。”

随口的一句话,没想到两女脸现讶色,夏草疑道:“你说什么啊?我和姊姊没有用石头砸过你啊!飞刀和毒针倒是用了不少。”

“咦?那天在小木屋见到你们之前,你们不是在山路上推大石头砸我吗?”韩特问道:“还是你们其他的同伴干的?”

两女对望一眼,同时摇头。夏草道:“我们没看到那一幕,追着你的时候,你就已经躺在小木屋里了。我们是开始跟踪你的第一批,消息也是从我们这里散出去,学校才知道黄金像已经落入你们手里,所以不会是我们的同学。”

韩特脸色一沉,“不是你们?也不是大雪山的人干的?确定吗?”

“绝对不是!”

肯定的回答,却令韩特疑惑大起。

不是大雪山动的手,难道会是哪个仇家吗?如果是当然最好,但如果不是……

望着冬虫、夏草,他不由得开始思索一个以前从未想过的问题。

除了大雪山之外,还有另一股势力在暗中窥视自己一行人吗?

也就在韩特与冬虫夏草姊妹说话的同时,营地的另一边,爱菱盘膝而坐,双眸紧闭,依着某种特殊韵律,缓缓呼吸着。

在她面前,是烧得正旺的火堆,明灭不定的火舌,随着她的呼吸,规律地颤动着。

隔着火堆,赤先生独坐不语,表情专注,似在聆听,又似在思考许多事。好半晌,老人沉吟道:“居然是严正亲自出马,大雪山这次做了正确的判断啊!”

明显地,他是将韩特正在进行的谈话,全数听入耳内了。

老人转望向西方,注视着漆黑的夜空,目光炯炯,似乎想在虚空中寻找某样东西,一会儿之后,他的视线凝缩成一点,有了发现。

“来的好快啊!堂堂幽冥王果真还有点本事……”

这时,火焰突然暴炽,熊熊火舌猛窜升至两丈高度,爱菱脸色殷红如血,涔涔大汗。赤先生手一扬,两枚石子透火而过,虽然毫无劲力,但落位极准,同时击中胸口与咽喉,爱菱面色一松,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火焰也回复正常样子。

“可以休息了,今天就学到这里吧!”赤先生递过手巾,让少女自行擦汗。

这是爱菱每晚都在做的创师训练,美为其名,是为了锻练曰后长时间守在火炉旁的耐热功夫,但事实如何,双方彼此都心里有数。而赤先生所传授的,实则是门威力强大的上乘内功,但修练之法一味横冲直撞,若非有此道行家护法,走火率极高。

而爱菱的进度,则让老人感到满意。以这女孩的天资,能有这样的进展已经很可贵了,虽不能说完全符合自己期望,但照这样下去,几天后定可以有让敌我双方大吃一惊的表现。

“老爷爷,就这样就可以了吗?我还想再多练一会儿。”

“呵,你此刻奇经八脉都受到震荡,如果不休息个把时辰,那以后再也不必休息了。”

爱菱依言躺在事先铺好布的地上,调匀呼吸,预备睡觉。赤先生则是坐在火堆旁,凝视着火光不语,脸上表情时悲时喜。这是他最常做的动作,在爱菱眼中,这个人生阅历不知长过自己多少倍的老人,似乎总有无尽的心事在回忆。

“老爷爷?”

“嗯!”

“我这样练下去,有一天也会变成韩特先生那样的高手吗?”

“哦?为什么这么问?”老人转过目光,微笑道:“你不是一心立志当创师的吗?为什么又对武功有兴趣?”

“创师是我自己的理想,可是……在这次旅行中,我发现自己一点用都没有。”爱菱嗫嚅道:“韩特先生也好,白飞哥也好,甚至是华姊姊,都是他们在面对敌人,我就好像是多余的,什么忙也帮不上。”

“唔,可是,你不是有帮白飞调整光剑吗?也是个幕后功臣啊!”赤先生悠然笑道:“你只是个孩子,没有人会对你有什么过多的要求,所以你也不必太苛责自己……”

“我不要这样子!”爱菱坐起身来,朗声道:“光剑白飞哥自己就能调整了,根本就不需要我,他拜托我,也只是因为想安慰我……他是这样,我师兄是这样,当初的莫问先生也是这样,每次都是这个样子,大家都在维护我,为我着想,可我却什么也不能帮他们做……

我……我不想一辈子都在吃闲饭……我讨厌这样子的自己……“

自从华扁鹊入队,黄金像的谎言被拆穿,韩特就不只一次出言嘲笑,队伍里有两个只会吃闲饭的家伙。如果不是因为全队人都是大雪山目标,一脱队就有生命危险,韩特怕不早就把这两个食客踢出队了。

摸着白胡子,赤先生心中思量。承传自父亲的血统,这女孩是很有天分的,只是一直以来欠缺琢磨,和表现的机会。这点她自己也知道,所以对于自己的无能表现,就分外难以接受。平常笑嘻嘻的脸蛋之后,大概承受着旁人没法想像的压力吧!

赤先生明白,这并不是单纯的女孩撒娇、抱怨,而凝视着少女眼神中,闪烁着不寻常的悸动,他知道自己应该有所表示了。

“丫头,你是为什么想要当创师呢?”

爱菱一怔。自从感觉到老人来历非凡,这一路上她一直有种雀跃的心情,总觉得,这位老爷爷是不是能帮自己实现一些梦想已久的事呢?于是,她对老人的话彻底听从,不管荒谬与否,忠实修练他指点的每项东西。刚刚,在压抑的堤防崩溃后,她一口气说出了心底的苦处。

但是,老人的第一个问题,就让她陷入迷思。

是啊!自己是为什么想成为创师的呢?

出生以来,父亲就是举世第一的创师,自然而然的,就以他为目标,希望自己能像父亲那样受人肯定、尊重。而在这条路被打压之后,就更不服输地想走下去……

“我……我是……”

“别急着回答。”大异于平时的有气无力,老人的声音,此时充满不可反驳的力量,“明天以后,你的韩特先生会遇到前所未有的强敌,远超他们应付能力的敌人,而帮他们度过这一难关的,就要靠你。”

“靠我?”爱菱吓了一大跳,道:“不行啦!我什么武功都不会,又帮不上忙,怎么能……”

“嘿!我说出的话,言重如山,连隆。贝多芬都深信不已,又怎到你这小丫头怀疑。”

赤先生道:“凭着我的帮助,你会大出风头,一洗吃闲饭的窝囊气,体验一下武林高手的快感。而在这之后,我要你回答我,为什么想当创师?又想要当个什么样的创师?如果你的第二个答案没法令我满意,我就当场把你杀掉,明白吗?”

两段话,先后都令爱菱震惊,她急忙问道:“老爷爷,你认识我布玛吗?”

但是,遇到的只是两道严厉的质问目光,和一张举起的手掌。

“我说的话,你明白吗?”

短暂的思索之后,爱菱举起手,往老人手掌上拍去。

“我明白了,谢谢老爷爷给我这个机会。”

与攀龙附凤的念头无关,纯属女姓的直觉,爱菱知道改变自己一生的机缘来了。于是,尽管心里着实感到惶恐,但她仍然与老人对击三掌,约定承诺。

“好了,睡吧!”

没等她再发问,赤先生倒回自己的卧位,迳自鼾声大作起来,只留下爱菱一个人,看着自己手掌怔怔出神。

约定已经成立。但,这到底是天赐的幸运?还是恶魔的契约呢?

次曰早晨,韩特召集众人,说明了昨晚得到的情报,除了华扁鹊因故缺席外,余者或真或假都有讶然反应。白飞的脸色更是难看,他深切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思。

自九州大战以来,大陆上的最强者,除去少数的天位高手不谈,就是各大门派的长老、耆宿。大雪山创派千年之久,论资历、地位唯有白鹿洞可比,幽冥王严正则是其长老群中的第一人,光只是近千年的内力修为,便足以挤身当前二十大高手之内,而自己与韩特两个后生小辈,居然要和这样的人物兵戎相见了!

“不成。”白飞霍然站起,“如果消息属实,最迟三天内,我们就会与幽冥王遭遇,得要立刻想出应变措施,不然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跟人家对上,那还不如请华小姐每人分一道菜,大家齐上黄泉路吧!”

韩特没有出言斥责友人的悲观,因为实际的情形便是如此糟糕。打与大雪山为敌开始,就知道迟早会对上敌方高层人员,但这次居然扯来了大雪山的二号人物,那等若是将自己一行人当作一派宗主般对付,却是完全始料未及的。

“可恶,如果是一群教官级人物,那还有得说,这次的这个……实在是太大条了!”韩特口中抱怨,脑中不知转过多少主意,但面对太过明显的实力差,一时间着实旁徨无计。

“喂!那鬼婆呢?这是最需要她批斗以前师长的时候,她跑到哪里去了?”

“华姊姊说,她要负责弄早饭,所以一早就不见了。”

“你们一个个死到临头,还有心情吃早饭!真的想当个饱鬼上路啊!”

韩特道:“等等,我话讲在前头,那鬼婆弄的东西,我再也不吃半口,以后,我只吃我自己亲手煮的东西!”

“咦?大家好像谈得满开心的啊!”说话间,华扁鹊提了个竹篮,走到众人面前,将里头的菜肴拿出,“吃得饱一点,等一下准备一起上路吧!以后怕再没机会了……”充满不吉意味的语调,让原本准备食用的白飞、爱菱,立刻缩回了手。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是说,以后几天会很忙,没机会再悠闲地吃饭了,干什么每个人都脸色发白?”

“又是五毒宴!哈哈,这次杀了我,也休想我再吃半口!”

华扁鹊也不答话,迳自把菜分好,吃起自己的份。

“哼!我去弄自己的份。”韩特冷哼一声,正要起身,食物的气味传进鼻里,手突然不听话地自己动了起来。

“喂!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明明不想吃的啊……手为什么会动起来……啊!我的嘴为什么张开了……啊!啊!啊~~~~”

众人惊讶注目中,韩特捧起自己那一份,唏哩呼噜地吞了个一乾二净,尽管脸上写满惊异、痛苦,但动作却快得让人咋舌,还连汤汁都舔个乾净。

东西一吃完,韩特立刻拔剑出鞘,指着华扁鹊,厉声问道:“你……你这鬼婆,到底动了什么手脚?”

华扁鹊淡淡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昨天有留剩菜,今天必须吃完,听他们描述,你昨天吃得那么高兴,所以就特别帮你下了降头,帮忙消掉剩菜。其实你也不必那么慌张,我说过,多吃这个会增长抗毒力,你看,你这次的消化力不就比昨天好吗?”

的确是比上次好,起码这次在口吐白沫、当倒地螃蟹之前,还多了拔剑的时间。

“剩菜消完,今晚可以弄新菜了……你们三个为什么表情都那么奇怪?”

“……………”

一场喧闹不休是注定要上演的了,而就在距离众人扎营数百里外的空中,一架类似滑翔翼的物体,以高速自西方逼近,乘者锐利的目光,正如鹰隼般扫视左近山区。

“哼!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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