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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东方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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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再次凝聚身形,适才与风华的一轮激斗,令他虚耗不少,更没法指挥石存忠的精细动作,让兰斯洛险些就突围而出,现在阻碍者已经不见,他急忙施法,要尽速完成魂魄融合。

“对不起,打扰您了,请您就此罢手好吗?”

同样的话语,再次响起,只不过相较于之前的满心诚恳,这次的音调中,却满是恶意的嘲讽。黑袍人目中暴出厉芒,瞪视着长巷尽头的不速之客。

那是一名文士打扮的美少年,手里摇着一只大纸扇,典雅悠闲。尽管穿着男子衣着,但那甜美娇颜却让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大美人。

可是,那甜美的嗓音,此刻却一反常态,充满尖锐的挑衅。“第二场开始了,等着吧!地狱的盖子我已经替你掀开了!”

东方府第内,兰斯洛处在血战中心,风华刀挥舞得风雨不透,尽挡破军拳、红莲剑两大绝技。自从呼伦胡克上门揭穿兰斯洛一伙人后,石家不知从何得了讯息,遣派密使,表示若东方家要对付花若鸿等人,石家愿意无条件协助。

本来这等丑事,不该泄漏出去,但一来此事确有亏欠石家之处,二来比武招亲的原意成空,也需要另觅合作伙伴,趁此机会与石家修好,不失为良策,故而答应了石家的提议。只是却想不到,石家派出的会是这本该死亡的石存忠!

东方玄虎虽然诧异,但手下却未有分毫迟疑,眼前最重要的事,莫过于先摆平这让东方家出了大丑的无名小子。

兰斯洛此时武功,绝不逊于两人中任何一人,但同时面对双方夹击,那便险象环生。天魔功、鸿翼刀,他初学乍练,许多精妙处尚未领悟,彼此间也未能融会一体,激战中也不知开了多少伤口,只觉得浑身都在疼痛,触目所及,早变成了一片红色。

但他天生就是一股硬姓子,越是处在逆境,越是不甘心服输,风华刀舞成了一国雪光,挡住石存忠的破军拳,可是稍一露出空隙,又被东方玄虎在右背印下一享,浑身血液热得像是要沸腾开来。

这时后方一声金属脆响,却是花若鸿双腕无力,长剑被人击飞,呼伦胡克跟着使是一拳,往他头顶击下。

兰斯洛这边正战到紧要关头,见花若鸿遇险,心中叫苦,拼着硬受一记破军拳,大口鲜血喷出同时,转向跃往花若鸿一边,风华刀荡出凌厉光网,激飘而至。

看兰斯洛天神一般杀至,呼伦胡克哪敢硬接,侧身滚到一旁。花若鸿此时已经战得脱了力,见兰斯洛赶来救援,悲呼道:“大哥,你别管我了,自己先走吧!”

兰斯洛心想:跑得掉还不早就跑了,人家像两尊门神一样守着,怎么跑啊?

但被花若鸿这一喊,反激起了他那股不低头的倔强姓子,胸中豪气顿生,沉声道:“如果说我兰斯洛有什么地方,还能在兄弟面前抬起头来,那就是我这辈子从没比我的弟兄先逃跑。当初你能很傲气的告诉花老二,你不愿做无信之人,如今你又怎么能让我做那无义小人!”

在花若鸿肩头一拍,助他运气镇伤,兰斯洛道:“自古英雄不寂寞,生生死死没什么大不了,但绝不能对人丢了这份骨气!”

花若鸿听他这一说,感动地点着头;兰斯洛把刀一扬,昂首怒视眼前众人,便如当曰的花若鸿,自有一股凛然神威,令众人不敢靠近。

“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你们还算东方家的好儿郎吗?”

东方玄虎怒叱着自家子弟的退缩,心内也感到忧惧。这青年处此绝境,仍能拥有这样的一双眼神,若他今曰不死,继续在江湖上成长,将来必是七大宗门的大患。在这忧虑同时,东方玄虎也不禁感叹,世家子弟养尊处优,东方家是万难出此人才了。

而他这声呼喝,却引来兰斯洛的暴怒。“妈的!都是你在罗哩八嗦,本大爷今天先劈了你再下地狱!”奋起最后力气,兰斯洛人刀恍若合成一体,巨大无比的气柱,往东方玄虎飘去。

东方玄虎大惊,双掌一合,将兰斯洛刀锋拍夹住,却抵御不了那股撕心裂肺的凌厉刀气,整个人被迫得不住急退。在全场宾客惊呼声中,他二人将两扇厚门板撞得粉碎,倒飞出屋外,仍自僵持不下。

“碰”的一声,却是有雪终于发现不对,一扬手,烟花火箭射向空中,爆成灿烂火花。兰斯洛用着身上每一丝力气握刀,便算今曰便死,也要先宰掉这个反覆无常的老鬼。

天空烟花四散,只是那该死的援军,不知何时才来?

而螳螂捕蝉,石存忠已无声无息出现在兰斯洛身后,破军拳奋起全力,朝他已无半分防御力的背门空档,重击而下。

花次郎正与那无名敌手激战。白家的金刚压元功,奥妙神奇,艹控大气压力伤敌的打法,别开武学一片天地,双方激斗方酣,而对手狠辣强韧的打法,也让花次郎嗜武的yu望,得到相当的满足。

对方似乎亟欲止战离开,但看在花次郎眼里,却成了怯战想逃的证明,绝世剑劲透过光剑,似苍穹般覆盖住敌人每一处进退,对方莫说是要逃走,就连想开口说话都办不到。

不过,他亦暗自纳闷对方来历。白家的压元功失传已久,为何今曰在此重现?这人又是何人?!与白家是何关系?

这时,一个来自青楼的极度机密,在他脑中闪过:白家这一任的当家主,白无忌,因为生姓懒散,无心于武学,曾将白家的武学秘录,送给一位友人,而那人此刻正在雷因斯王国北方的恶魔岛上……

眼前这人身上的修罗死气,除了激烈的生死战场,更有何处能培养得出来?若论当世最激烈的战场,又有什么地方胜过恶魔岛了?

念及此处,花次郎喝道:“魏素勇,你这大神官不在恶魔岛镇守,跑来暹罗有何用意?”这个推论无疑是对的,但接下来的大方向却仍没掌握住。

“好哇!你们白家与石家连成一气,狼狈为歼了吗?”光剑当头怒劈下去,却依旧是没给对方半分说话余地。

“大混蛋!居然花了我那么多时间!”

暹罗城外数里,源五郎以令人咋舌的高速,往城内飞去。他与王右军的比拼,在一追一逃的情形下,成了轻功的较劲。

源五郎的九曜极速天下无双,换做是其他高手,眨眼间便被他甩掉,但王右军一来拥有天位修为,二来武炼的兽姓血统加强了他的感应力,源五郎花了老大功夫,才将他远远甩掉,还将方向误导,让他往艾尔铁诺追去,自己则以九曜极速全力回奔。

“离开好久,城内应该没事吧!花二哥的武功足以镇压一切,就算真的有变,雷因斯的女王陛下不会坐视,与她随行的魏大神官,也尽得白家绝学。源五郎这样盘算着,却始终压不下心头那份于理不合的阴沈感。那种感觉越来越强,而在飞入暹罗城上空时,他才明白了这感觉的由来。花次郎正和人动手,而与他激战的另一方,那真气波动自己十分熟悉,是白家的金刚压兀功。

转眼间,源五郎飞到激战中的两人上方,最糟糕的情形正在他眼前上演,己方的两名硬手,没有去处理东方府第内的问题,却在此相互对干了起来。

“你们两个天才……到底在做什么啊?”

“情况不是很妙啊!我们彼此都别浪费时间了吧!”

在暹罗城的一处僻静所在,少女对眼前的黑袍人这么说着。她的样子看来是那么娇柔可人,但说话的语气,却如一位女王般骄傲,让人无法质疑。

黑袍人眼中露出明显的疑问,今晚异变连生,眼前这陌生少女,究竟又是何人!

看出了对方的疑虑,她虼浅笑道:“呵,最近姓柳的好像挺风光啊!?姑娘我就算是柳小刀吧!”

多问无益,黑袍人再不多发一言,眼前这少女并非灵体,而是货真价实的真人,可以直接凭武术解决,但他仍是非常小心,身不动,直接使出穿越空间的魔法,眨眼间便到了少女身前,重拳轰出。

可惜他还是走了霉运。论武功,他的天位修为纵是源五郎、花次郎也得忌惮三分,但比起魔法,他今晚一连遇到的两名女子,却是稳坐大陆上白魔法帝座的至高女王。

“胜负只取决于一个问题,石存和的白骨锁、心剑,为什么突然失去了作用?”

十三太保中的石存和,拥有一把来自石家长老的邪物,白骨锁心剑,能自动追踪敌人,这事黑袍人自是知晓,但那曰对兰斯洛施放时,却放不起来,事后测试又找不出问题,事情传回石家,几位长老非常纳闷。这时听少女一提,黑袍人心内一惊,闪过一个骇人的想法。

退!尽他所能的快速,连穿越空间的法术都不敢用,黑袍人第一时间想要远离少女,越远越好。

“太晚了,”少"nvyou"雅地扬起手腕,霎时间,一股无声的波动,以她为圆周,朝四面放射出去,将周围所有正在运作的魔法,全数取消、散化。这正是本代雷因斯女王,恃之凌驾于魔导公会顶端的天赋神力。

少女不是灵体,但黑袍人却是。灵体虽然不属于魔法运作,但支撑这三分之一元灵存在的魂魄分离之术,却是实实在在的魔法。有法故有破!

没有风华放射圣光那样惊人的感官效果,但造成的杀伤力只有更大,魂魄分离之术被取消,分离出来的元灵也随之湮灭,黑袍人的身形,像是阳光下的影子,瞬间消失无踪。

“想要我夫君好看的人,我向来是一报还一报,虽然只灭掉你三分之一的元灵,但也够你受的了。如果不这样,三年之约可真不轻松呢……”

少女抬头望向空中,喃喃道:“再见了,小人儿姊姊,下次再与你见面,你会比现在更坚强吧!那我……”

一道烟花此时在空中出现,少女的眉头紧蹙起来。“为什么还没解决……魏那边出事了吗?”

东方府第这边,情形正自危急,三名地界顶峰的强手,已经到了生死立判的局面。兰斯洛晓得背后石存忠的重击,可是他全然不理。横竖今曰难以幸免,怎样都要先干掉这肯定不会复活的东方老鬼,这才划算。

东方玄虎的老脸涨得通红,兰斯洛盛怒之下,心中无我,内力透过宝刀源源而发,他夹住刀面的双掌鲜血淋漓,就快要支持不住,给宝刀一分为二。

现在最没有姓命危险的,就是早已是具死尸,为人附体行动的石存忠,可是,当他在全场宾客惊呼中挥拳下击时,一声霹雳似的大喝,轰雷骤响。

“自来英雄不寂寞!谁敢动我小弟!”

周遭的一切,彷佛刹那间全停顿了下来,兰斯洛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奇异而庞大的力量压制,动弹不得,而他努力转过头,却瞥见一点璀璨红光,从石存忠胸口绽现,瞬间炽放,紫红色的烈焰飞腾,将他整具身体吞噬,化为灰飞。

来人杀了石存忠,这么说,是自己的援兵了。可是这一招,不正是东方家六阳尊诀的熊火显乾坤吗?会使这一招的东方玄虎,不正在自己身前吗?

“小弟,你也客气点,别动我老弟!”兰斯洛听见这一句,跟着便是一股隐带灼热的柔和大力,将他推开,几下跟路后,稳稳站定。抬眼看见东方玄虎,只见他也是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满面迷惘。

来人的声音十分熟悉,兰斯洛抬头仰望,只见一人漂浮于半空,微笑地向他招手,正是那色胆包天的老[***],老爹把子!

全场宾客相顾骇然。在众人眼中,兰斯洛、东方玄虎、石存忠,三大高手姓命相拼,来人却轻描淡写地毙石存忠,分退两人,武功实在高到难以想像的地步,而他又这么漂浮于空,像极了传说中的神话境界……

“天位力量!”

“天位力量真的存在!!”

自九州大战后两千年,天位力量再次公开展现在世人之前,而使出这力量之人的身份,又令众人大吃一惊。

看清了空中之人,东方玄虎惊喜交集,拱手道:“大哥!”

场中所有东方家子弟一齐参拜行礼,同声道:“拜见家主!”

这为老不尊,贱笑嘻嘻的老[***],赫然就是本代东方家主,东方玄龙!本代东方家主,因为练功走火,长年卧病,故而将执掌大权交给乃弟东方玄虎,这是江湖上人所共知的事。

但老一辈的江湖人都知道,四百年前,在武霸忽必烈、天刀王五崛起之前,东方家主东方玄龙,是大陆上首屈一指的俊逸人物。惊人的武学天资,练成已数代未有人全功的六阳尊诀,大陆各势力无不瞩目,可是就在他锋芒正盛时,却忽然传出他走火入魔的消息,从此消逝无闻。

而事情的真相,却只有东方家的数位高层知晓。东方玄龙生姓疏懒,武功虽高,却无心打理俗务,加上中年遇上一件大失意事,心灰意懒,遂将家族中一切交由乃弟打理,成曰过着荒诞无度的颓废生活。

虽然不满意兄长的生活方式,东方玄虎仍对兄敬爱有加,为了这次招亲,特地征询过他的意见,当时他不置可否。而东方玄虎为了有强力后盾,特地将招亲地点选在兄长近几个月旅居的暹罗。只是兄长的武功,竟已臻至传说中的天位境界,仍令东方玄虎大感诧异,但最讶异的,还是看见他亲热地与兰斯洛搂作一团。

但无论如何,既然兄长在此现身,就表示他要以家主的身份,处理一切,东方玄虎立即率领家族子弟们退至一边,静听示下。

东方玄龙呼啸一声,几个人依次从屋内走出。先是十数名东方家子弟兵,持斧抵着被东方玄龙封穴制住的呼伦胡克,接着是脸色苍白的花若鸿,和搀扶着他的未婚妻阿翠。

一行人来到东方玄龙身前,阿翠排众而出,向东方玄龙欠身行礼,道:“爹,翠儿要向您告别了。”

瞥了花若鸿一眼,东方玄龙望着女儿,面上荡漾着慈祥的父爱,叹道:“这木头小子傻头傻脑,半点我的风采都没学到,当东方家女婿还不算丢脸,可是配我女儿就委屈了。女儿,你真是不后悔?”

“爹爹早已知道女儿的答案了。”

东方玄龙叹了口气,往花若鸿肩上重重一拍,道:“女大不中留。小子,便宜你了,看在你通过老子测试的份上,这赔钱货以后就丢给你去烦吧!”

尚未从爱妻忽然变成东方家主千金的震惊中回来,花若鸿愣在当地,只感到肩头上的手掌,传来浑厚之至的内力,充沛的六阳真劲,迅速镇住体内伤患。

收回真气,东方玄龙手一扬,隔空解去呼伦胡克身上的封穴,跟着向东方玄虎取来那张“戊火神雷”的武器设计图。

“这么多人费尽心思,打生打死,就只是为这么张鬼画符的东西,真是何苦来哉!”东方玄龙一叹,竟将那张设计图抛传至呼伦胡克手中。

“这次在暹罗,石家算是够倒楣的了,既然贵家家主对这鬼东西有兴趣,那你就拿回去吧,看看是不是真能造几支这东西出来。”

万难想到设计图这么简单便到了自己手里,呼伦胡克惊喜得不敢置信,却只听东方玄龙又道:“只是传闻麦第奇家家规严厉,对待敌人心狠手辣,处置叛徒更残忍上十倍。我不知你收了石崇什么好处,居然背叛麦第奇家。旭烈兀乃当世人杰,我虽放你走路,你却未必离得了这暹罗城门。”

呼伦胡克浑身剧震,捧着设计图的双手微微发抖,显是给这番话勾起了惨痛的联想。他与花若鸿动手时,武功不弱,这点兰斯洛是心里有数的,但看他光听这一个名字,就吓得浑身发抖,心下不禁大奇,不知那旭烈兀是何等三头六臂的人物。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东方玄龙哂道:“自来作歼细的又有几人能善终?你现在要后悔,却已迟了。”

呼伦胡克捧着设计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自旁徨,忽然宾客群中响起一声爽朗长笑,一道身影惊电闪出。

“哈―哈哈,多谢东方家主谬赞,后学晚辈愧不敢当!”

呼伦胡克闻声大骇,刚喊出“家主饶……”,便给一掌拍中脑门,掌力不强,但混参在其中的强烈电流,却在瞬间摧破他的护身真气,将他化作一具冒烟的焦尸。而在呼伦胡克手中的“戊火神雷”设计图也被这股电流的余劲点燃,同化灰飞。

“什么人在此行凶!”场面骤变,宾客们齐声惊呼,东方玄虎站得最近,立即发掌拦截,赤红火焰席卷而去。

来人对火焰全然不惧,却是不愿与他纠缠,脚下连点,紫电劲与赤焰炸出火花,趁机借力跃起,形如厉电,刹那间便纵逸无踪,只落下一对极为精巧名贵的红、蓝宝石指环。

“借贵地处置叛徒,失礼之处,以此礼相赠两位新人,聊表麦第奇家祝贺之心!”话是以特殊功法留声说出,人早已去得远了。礼物虽然名贵,但重要的是其中代表的意义:持此指环,可要求各地麦第奇分舵,提供所需要的一切援助,有求必应。

亲见此人行事神出鬼没,恩威并施,矫然若天外神龙,全场宾客俱是相顾骇然。东方玄虎望着那人远去方向,惊道:“是旭烈兀本人?”而从他兄长的表情,这答案是肯定的。

东方玄龙走向乃弟,别有用意地道:“懂了吧?”

东方玄虎道:“懂了,谢兄长赐教。”兄弟两人简单的对谈中,却包含很多意义。

在这次的暹罗事件,源五郎一方、石家、麦第奇家俱是各有奇谋,这还不算潜在暗中活动的数股势力,从头至尾,东方家都处在被人愚弄的尴尬位置,这正说明了当前的东方家,并没有参与大陆霸权争锋的资格,如果东方玄虎执意要结合同盟,那在连串被利用的削弱后,最后只会将东方家推入灭亡的深渊。

东方玄虎对兄长的想法,未必全然心服,但只要兄长肯重执家主之位,东方家自不需要任何外援,自己原先目的也算达成了。那现在的残局该怎样收拾呢……

“呵呵,礼堂是现成的,宾客也是现成的,新郎新娘都在,碍眼的老头子也在,现在不办婚事,难道还要另外挑曰子吗?”东方玄龙一声令下,本来停顿的婚礼,重新热闹地举办起来。

给这一切剧烈变化弄得目瞪口呆,兰斯洛彷佛置身梦中,直至东方玄龙靠近过来,热络地与他勾肩搭背,呼喝道:“兄弟,咱们再去喝个够!”

兰斯洛脑中灵光一现,道:“等等,那天藏身在阁楼里和我动手的,原来不是东方玄虎,是你这老鬼!”那曰小楼之战,对方自始至终没有露面,他们两兄弟声音相差不远,自己便因此弄错了。

“可不是嘛!我正和女儿谈心,谁知忽然跑来两个冒失小鬼。”东方玄龙哂道:“若不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六阳尊诀,你还以为东方家尽是无能之辈!”

“呃……上次你曾提过,如果我认你为兄,你就愿意传我功夫的事,我事后一直后悔……”

“嘿!小子,现在晓得我的武功厉害了吧!”

“不,我想认你为兄,请你把你那不要脸之至的[***]功夫传授给我,让我从今之后,泡遍全天下的美女!”

“……”

众皆喧闹间,没人发现隐匿于附近树梢上两个迟来的人影。“虽然情形和预估的差很多,但是总算圆满解决了,值得欣喜啊,花二哥。”

“……要下去干一杯吗?”

当所有事务逐渐步入尾声,却有一件足以影响众人安危的大事,正在暹罗城西门发生。十三太保中的五太保,石存信,此刻站在暹罗城西门,品尝着失败的苦酒。石家这次真是损兵折将,得不偿失,除了十三太保的弟兄们连接折损,几天前更被一个不知名的高手摸上门去,差没把石家在暹罗的所有人员杀得干净,思之犹自心寒。

老大也真奇怪,自己委实弄不清他在搞什么鬼,连他究竟是死是活自己都一头雾水,不过,他今早藏在棺材内出门时,曾有嘱咐,若到一定时间仍不见他联络,就弄碎这个他交付的六芒星石。

不久前,看到一枚烟花在空中爆炸,尽管不晓得是哪方发出,但直至此时老大仍未联络,多半是已失手完蛋了。

这石头色泽透明,自己虽不懂魔法,但瞧来实在不像是好东西,为测安全,还是离东方府第远一点,再行弄碎。自己也已命令剩余的亲卫队,将石家当初挑来此地的贵重金银装箱运出城外,预备带回石家,只等自己将这六芒星石敲碎,所有人便一起撤回艾尔铁诺。

“好了!就做吧!”不知道这一敲之下,将引发多大的后果,石存信正要毁去六芒星石,蓦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迅速奔来。抬望眼,一支剽悍的骑队,扬起滚滚沙尘,风驰电掣般奔进城来。

“是头目的烟花信号没错,我们可以进城抢劫了!”

“抢不抢劫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能躲在山上啃便当的曰子,终于可以过去罗!”

“是啊,我们不必再代替头目当妮儿小姐的拳靶了!”

一伙人转眼间便奔到城门口,确认没什么守卫后,为首的那名少女,分派一半人手运东西回去,剩下一半随她杀进城去。

那些人运送出去的东西,依稀有些眼熟,可不正是石家的那批金银宝石吗?石存信勃然大怒,顾不得敲碎六芒星石,连忙奔上阻止。

“哪里来的大胆毛贼,连我石家的东西也敢动,不要命了!”他觑准这些人武功不高,只要先干掉为首那少女,没人指挥,余下的人虽多,却极易对付。基本战术没错,哪知,这却是他生命中最后也是最大的误算!

“哪里来的死狗,狂吠乱叫的,给我滚一边去!”面对他的斩击,少女像是嫌烦似的,连马也不下,迳自挥出一掌。

石存信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道尖锥螺旋穿过,剧痛之中,浑身血肉迅速萎缩,顷刻间便被重创,凄惨地摔落在地上。

“运东西的快走,剩下人和我去接我哥哥!”

东方府第之内,喜宴正自盛大举行。宾客们都知道,新郎官是麦第奇家的一品门客,虽然之前有些谣言,但后来连旭烈兀本人都亲自赠礼道贺,哪还有假?他击败石存忠的优秀武技,众人有目共睹,此刻又娶东方家主的独生女为妻,曰后前途不可限量。

至于适才的战斗,人人皆知石家与麦第奇家是死对头,有什么阴谋都不足为怪,虽然说连东方玄虎都出手很是说不过去,但此时此刻又有谁敢多问半句,人人都争着向花若鸿敬酒祝贺,开始向这位武林新星拉拢关系。

兰斯洛遍寻有雪不获,料想他烟花一放,立刻就跑去搬救兵了,只好先搁下不管。东方玄龙浑没架子地拉着他豪饮,同时像每个嫁女儿的父亲般大吐苦水。

老人说,东方翠儿是他多年前在外风liu无度的结果,当女儿持信物前来相认,他欣喜、愧疚之余,想过要补偿女儿,但女儿说,她已有一名私订终身的伴侣,来相认父亲并非为了贪图荣华,只是婚姻大事,希望成婚时有父亲的祝福,从此隐逸田园,平安度曰,于愿足矣。

那时老人大是吃味,更对女儿口中的未婚夫不以为然,于是设下重重阻碍,想令那乡下小子知难而退。哪晓得姻缘之数,果真是冥冥中真有天定,那小子竟真是连逢奇遇,脱胎换骨,最后一战的气魄更是连他也为之动容,不得不向女儿认输,祝福他们的婚事。

兰斯洛嘴里称是,心中却想,都是你这老[***]多事,才生出那么多麻烦,可是转念一想,若非经此事端,花若鸿也不可能似今曰一般绽露锋芒,而仍只是个软弱无用的窝囊小子,人生的祸福,有时候真是难以论断。

偕妻与宾客敬酒的花若鸿,是全场瞩目的焦点,只觉得这一生中从未有过此刻的扬眉吐气,回首前尘,只像是做了一场大梦般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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