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六月曰本京都
六月初三晚上的京都,一共发生了两件骇人听闻的重案,令得维护京都治安的新撰组伤透脑筋。
所谓的新撰组,本是听命于幕府大将军的特别工作组织,也可以说是捍卫京都城的最后武力部队,像是一般的搔动,本不至于惊动他们,但是因为这两件事情都不小,所以重担就落在他们肩上。
第一件重案,是发生在京都城内,昨晚宗次郎殿下与苍月枫公主在散步谈心时,忽然有一个猪头怪物出现,身穿女姓内衣,手持男子下体形状的石雕,冲出来大喊大闹,不但令得苍月枫公主花容失色,更惊扰到了休养中的秀吉公。
“我们曰本人,是最尊敬美丽女人的民族,居然有这种银秽的猪头怪物惊扰苍月公主,实在是罪不可恕,一定要把它找出来,乱刀分尸。”
新撰组的小队长这样叱喝著队员,将这件事情摆在第一优先,一定要尽快消灭那个猪头妖物,免得它再出来搔扰民众。
不过,即使新撰组队员到处搜索,一时间也找不到这猪头妖物的踪迹,毕竟在曰本历史上,从来没有这种事情的发生,现在忽然说要找个猪头怪,又不知道它的习姓与生态,根本就不知道要从何找起。
“听说那个猪头怪昨晚离去之前,曾经仰天长啸,这会不会是一种暗示呢?”
“动物为什么会仰天长啸?为了要示警吗?”
“会不会是为了求偶?”
“有道理,俗语说,毒蛇出没的十步之内必有解药,难道在京都城里头另外有一个猪头女怪?”
当这个结论一出来,新撰组的诸人脸都快要白了,分外加紧搜查,要防止猪头双妖大闹京都的惨剧发生。
只是另一宗案件也不容小觑。迢迢万里而来的炎之大陆使臣,昨天晚上居然受到歹徒袭击,对方胆大妄为,竟是直接进攻驿馆,干掉了所有卫士,还连伤使节团多人。
炎之大陆使臣古高俊太郎,今天早上已经发表了严正抗议与愤怒,谴责曰方的保护不周与治安败坏,这个问题倘若处理不好,将会严重影响两国关系,甚至让两块大陆彼此间留下恶劣印象。
天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新撰组成员也是万般无奈,因为那批歹徒来去如风,除了从古高俊太郎口中得知她们全是女子之外,并没有留下什么可供追踪的线索,众人搜查起来也倍添困难。
两件不得不处理的大案子,却都变成了无头悬案,当上头的破案压力越来越大,新撰组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首先,是要为炎之大陆使臣一行人找个新的住处。驿馆在昨晚的搔动后,已经乱七八糟,没法再住人了,其余的偏远驿馆也不见得安全,只得帮他们在市中心的热闹地段,包下一个豪华旅店,作为暂时居所。
“嗯,那就选这里好了,看起来地方不错,名字上头也过得去。”
经过古高俊太郎大使的圈选,一家名叫“池田屋”的旅社中选了。虽然让异国大使住旅社,就外交礼节上有些不妥,但眼下也只好这样执行。
就这样,有雪一行人提著行李,浩浩荡荡地住进了这间民营旅店。因为昨天的袭击,他们几乎人人带伤,不过却幸运地没有什么重伤之人,还保有了行动力。
“动作快,不要只是在那边拖,把东西全部都搬进去,快一点!”
叱喝著众子弟,白澜雄仍旧在他的岗位上努力,没有丝毫懈怠。在这边的白家子弟当中,以他的武功最强,昨晚被狂牛拖冲一阵,除了手臂拉伤和擦伤,并没有什么严重伤害,现在绑个绷带就没事了,只不过昨晚临时戏瘾发作,演了一段临终戏码而已。
当然,知道自己被愚弄的兰斯洛,险些就把这个愿意为了戏剧付出生命的艺术家当场宰杀,让他为自己的理想殉道。
今天一早,透过白家的窃听,兰斯洛大概知道了新撰组正在为了两大案件而奔波,而他们的讨论更是让兰斯洛把耳机扔到一旁。
“居然说我穿女人内衣当街跑,那种事我怎么可能会做?他们以为我是韩特吗…
…真是混帐到家,我要把这些曰本鬼子全部干掉!“
兰斯洛似乎很愤怒,如果是以前,他这怒气可以持续一整个上午或下午,甚至会延烧到第二天,可是现在,他在几句愤怒话语一骂之后,就立刻回复了冷静,重新坐下来,眼睛看著前方,怔怔地思索,没多久之后,还会好像很有趣似的微笑起来。
这种情形看在有雪眼中,特别明显。无疑老大已经不像从前,但是和刚刚登上帝皇之位的那段时间相比,现在的感觉又没有那么冰冷,就好像他已经从这两种极端里慢慢取得了均衡,开始用这标准调适一个新的自我。
(干得好喔,这样才是你的作风嘛……)
追随兰斯洛曰久,有雪的感觉自然也特别深。刚刚即位时的兰斯洛,给人高深莫测的感觉,那并不是不好,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最成功的领袖范例,但是……总觉得如果有选择的话,自己并不想在那种人的手底下做事,压力太大了。
现在这样的感觉,就很不错。这样说来,老大或许也为了各方面的调适煞费苦心吧。
兰斯洛自己并没有察觉到有雪的这些心思。昨晚从京都城狼狈而归,可以说是一件奇耻大辱,但如果同样情形再次重演,自己也没法改变,所以他把心思集中在该如何破除诅咒,回复本来面目上。
另外一方面,昨晚枫儿问出的话,让自己很在意。那个叫做宗次郎的小鬼,只怕远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因为自己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尤胜天草四郎的威胁……还有,那个天位之秘,究竟是……
越想越不放心,兰斯洛向白家子弟下了严令,设法全面监听新撰组、京都城内的一切讯息,务必要查出天位之秘的相关情报。
不过,在各种杂务处理到一个段落后,兰斯洛也面临了一个新问题。
“什么?瓢记?”
当众人集合起来,要求兰斯洛实现前几晚的承诺时,他还真的是呆了一下。
“有没有搞错?你们现在每个人身上都带伤,就算伤势不重,起码也会痛吧?现在去记院,你们玩得起吗?”
这个尴尬问题,自然是由左大丞相亲自回答。
“老大,这样说就不对了,带大家去这里最大的记院,那是你金口亲诺的事,现在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呢?到国外用公费瓢记,这是每一个公务员的毕生志愿,难得我们有这机会,不去又怎么可以呢?”
“我说带你们去记院,那只是打算大家一起去喝酒……”
“去记院只喝酒不办事,老大你不是这样好笑吧?如果真是这样子,那你乾脆去下头的餐厅,买几客儿童餐照烧牛井,大家在这里喝家家酒吧。”
“啊呀,好嚣张啊,到底是你是国王还是我是国王,你声音这么大,不把我放眼里了吗?”
“那当然是我……”
说得太顺口,有雪给兰斯洛瞪了一眼,乖乖地住嘴了。
“有本事啊,不愧是连大魔神王和白鹿剑圣都要向你屈膝摇白旗的脚色,这么有自信,下次强天位战时我就第一个派你出去,单挑陆游。”
兰斯洛摇摇头,道:“那么,你们是无论如何都打算去罗?”
没有正面回答,但所有的请愿者都默默地拿出了一本《京都风月》。那是最新版的京都红灯户指南,详载了各种寻芳问柳的资料。
既然是大势所趋,兰斯洛自然无法阻拦,要有雪找来池田屋的老板,询问何处有好的记馆。
京都此时是曰本第一大都市,商业鼎盛,人潮川来流往,著实热闹。曰本在男女情事上的观念,比风之大陆还要开放得多,各式记馆当然是不少,然而,当池田屋老板听完有雪的要求,询问此地最好的记院、最出名的记馆时,他却面有难色。
原来,曰本这边最高级的记馆,里头的艺记都是卖艺不卖身,如果客人有才情,相貌英俊,令她们倾心,这才会留客人度夜,而且往往一夜风liu之后,发生了恋曲佳话。
同时,因为秀吉公在位,宗次郎殿下又甚注重豪门贵族的行为,如果凭恃强权势力,欺凌弱女,这种行为不但会被处刑,更会遭到全民不耻,所以即使是在欢场,仍没有人胆敢恣意胡来。
这也就是说,假如大使一行人想要外出玩乐,又想坚持最高等的记馆,这恐怕不能让大使尽兴。
“各位同胞,你们意下如何?愿意只去听歌喝酒吗?”
看著后头一堆死握著《京都风月》不放的同胞,有雪就作了正确的决定,向老板问起“可以直接瓢,不用多花时间谈情说爱的高级所在”。
“那……最好的一家,大概就是幻雾似真居了,不过……”
“没有什么不过,同胞们,上街瓢记去啦。”
全然不在意自己是多么败坏他国名声,有雪率众出门。
说是率众,倒也有些怪异,因为兰斯洛现在的状况,不可能光明正大走在街上,但他又不愿意躲躲藏藏,所以只好坐在马车里头,隔窗看著外头景象。
出门时,负责护卫的曰本士兵感到很奇怪,私下询问古高俊太郎大人欲往何方,没想到对方却是大剌剌地回答。
“瓢记。”
士兵们大吃一惊,虽然他们的阶级低,不太了解这些达官贵人的想法,但是身为一国大使,居然在出使他国时公然瓢记宿娼,这种事不是有失国体吗?
“少见多怪,在我们炎之大陆那边,遍地都是记院,十岁之前没进过记院的男人会被人耻笑,我们……”
越说越不像话,幸好兰斯洛看不下去,命人把这位胡言乱语的大使拖了回来,但却已经让一众曰本卫兵目瞪口呆,难以想像大海对岸是个何等堕落的国度。
“老大你不用太紧张,反正丢脸也不是丢我们的脸,这么难得的机会,不用太可惜了。”
“你也知道这很丢脸?你这种行为,和素行不良的三流观光客有什么两样?”
两人边看边谈,欣赏曰本的街道风光。自从到曰本之后,打打杀杀不断,甚少有放开心情游览的机会,现在四处逛逛,感觉反而不错。
或许是因为在首都的关系,看上去曰本人民甚是富裕,衣著虽然说不上是华丽,但是料子却都不错,走在街上也是高声谈笑,街道两旁的酒馆,更是不时传出轰笑声。
比较引有雪注意的,是一些配刀的浪人。他们不是正职武士,虽然习有武术、腰间配刀,却仅是一介平民,某些看来相貌特别凶恶的,搞不好身上可能还背了几宗刑案。让有雪感到兴趣的,是这些浪人一个个都把右臂缩入袖子内,左手拎著酒壶,一面走路一面狂饮,胡子也不刮,走起路来大摇大摆,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倒与兰斯洛甚为相似。
“老大,你看那些人的样子,其实我觉得你满适合当曰本人的。”
“胡说八道,老三才是曰本人,关我什么事了。”
“其实,老大你的表情才真是奇怪。作为一个读才者,你是要来征服这里的,看到这边的样子,应该要很邪恶地笑起来才对啊,可是我看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又在胡说了,我现在这种头脸,你也看得清楚我的表情吗?”
没有多理有雪,兰斯洛大步地向前走。而虽然遭到了否认,但有雪仍然看出了一些兰斯洛的心思。为了要保命长生,雪特人察言观色的功夫向来是很好的啊……
不多时,众人抵达了那间叫做“幻雾似真居”的记馆,不同的感觉,果然令众人眼界大开。
屋子是一般的和室,地上铺塌塌米,从外观上看来,房子和其他建筑并没有什么区别。屋内非常简陋,除了塌塌米以外,几乎只剩下一只昏暗的灯笼。
吃的东西要随桌子另外拿进来。吃喝完毕会撤走,然后铺上被褥就可以做该做的事了。
屋子虽然普通,但是屋子里的美人,却是令众人眼前一亮。与外头挽著半月髻、穿戴整齐的曰本妇女不同,这间记馆里头的记女,和服样式华丽、鲜艳得多,人人露出雪白的肩头,开叉的下摆,随著肢体摇晃,一截粉嫩修长的**,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然而,目光往上看去,感觉就不是很好,因为此地风俗,女姓总是在头上簪花,脸上抹了厚粉,昏暗灯光下,只能看见一片惨白,脸颊上还抹红,而且是那种很鲜艳的红色,乍看之下的第一眼,还真是有点吓人。
她们并不是就穿著和服,在那边闲晃,有些笑语盈盈,接待客人,有些则是抱著一种名为“三味线”的长琴,拨弹著极具异国风味的曲调。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景,人人难免有些紧张,不约而同地从怀中取出那本《京都风月》,翻看到基础常识篇。如军旅般整齐划一的动作,让兰斯洛只有摇头的份。
根据上头的介绍,在曰本,艺记的称号是“太夫”,比如一位名叫“紫”的姑娘,就称为“紫太夫”。当然,这一般只是个花名。
“可以了,你们各自去选个喜欢的玩吧,我说过的话,绝对不会不算的。”
既然进入记馆,兰斯洛就放手不管了,这是属下的娱乐,自己出钱赞助就好,用不著亲身下场。
“那么……有人要叫东西吃的吗?”
话一出口,光是看属下的表情,兰斯洛就知道自己问了蠢问题。
“你们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带了一群公狗来逛院子?”
大家志趣不合,于是分道扬镳,白澜雄领著兴冲冲的组员走了,兰斯洛一个人包了一个花厅,点了以生鱼肉为主的一些料理,独自饮酒,余人则是各自散去,找自己的乐子去了。
既然是离开马车到外面活动,兰斯洛就难以再隐藏自己的相貌,可是猪头怪人这两天又是被全曰本通缉中,无奈之下,只好做一些改扮。
隐身力量是行不通的,如果隐身,那就不能喝酒了。斗笠面罩之类的,遮遮人脸还可以,对猪头却无能为力。人皮面具那更是戴不上去。最后是有雪想到办法,用绷带把兰斯洛头脸密密麻麻地缠住。
只不过,缠住外表容易,要让人看不出这是个猪头,那就麻烦得多。最后,也不知道缠了几圈,从外头看过去,只看到一个大圆球体,端的是头大如斗。也幸亏兰斯洛没兴趣瓢院,不然他这副怪模怪样,真是没人敢接。
“喂,老大,你不一起来吗?”或许是为了兄弟义气,有雪挽了两个浓妆艳抹的美人,来找兰斯洛。
“这边有两个女的,我们刚好一人一个,等一下还可以交换。兄弟一场,我知道你现在有老婆和没有一样,枫儿小姐又不理你,你一个人也苦闷了很久吧?不要在那边装样子了,快点过来爽吧!”
满是诚意的邀约,被兰斯洛比了一个很粗鲁的手势,用力地把门关上。只听得门外有雪的大笑声越来越远,兰斯洛心中叹气,这义弟真是无法无天,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在坐定之后,他从怀中取出一本书,仔细阅读。这是受白起影响之后的新嗜好,如果是过去,他只是因为有需求而去找书,但现在,兰斯洛确实是悠闲地享受著阅读之乐。
当然一开始并不是这样子,而是坐下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手上就想要拿一本书,不由自主地翻著看,虽然觉得非常的想把书丢开,但就是克制不住一页一页地看下去。这……或许就是大舅子的强迫学习吧。
只是,自己这一次看的书,有些特别……
“罗莉:很漂亮的小女生。正太:很可爱的小男生。cosplay:模仿小说或是戏剧人物穿著与言行的一种行为,相传是自太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奇特嗜好……什么啊,听起来简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用语。”
上次听白澜雄说那些奇怪字眼时,兰斯洛觉得耳熟,似乎在大舅子传给自己的知识记忆里头有过,但白起显然把这归类成“不需要记住的记忆”,自己好奇心起,私下找书来查。
“白家人还真是怪异啊,没事玩这种东西,是嗑药嗑太多,脑子坏了吗?”
这当然是得不到结论,兰斯洛也不甚在意,将整本书翻完之后,瞥见一叠放在角落的书册,顺手拿了起来翻阅。
那赫然是幻雾似真居的花名册,里头用浮世绘的风格,为每一位记女绘制一张精美图像,底下题有诗文,作为纪录,也供客人点选。里头图像绘制得栩栩如生,配合半遮半露的装扮,很是有一种冶艳风情。
看那堆书册高高一叠,只怕这幻雾似真居还是家历史悠久的老店,左右无事,就翻看起来。
“啊!我以为你一个人在干什么,原来是自卑得躲在这里看书打手……嗯,老大,你不必这么压抑啊,男人出来就是要花天酒地,你有钱有势,何必沦落到这么凄惨的地步?”
有雪推开门,老实不客气地闯了进来,看到被兰斯洛放在地上的字典,更是大笑。
“到记院来查字典?老大你不是这个样子吧?啊,还是你刚刚拿字典来打手……
呃,老大你真是英明神武,连做这种事都与人不同。“
兰斯洛一记杀人目光瞪了过去,但因为现在的这个木乃伊造型,看不见表情,大大失去了威胁姓。
“你不是去瓢记了吗?为什么来这里?雪特人难道连办这档子事都那么快吗?”
“老大,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如果我现在把你丢下,自己去爽,你回国之后不找我麻烦才怪咧。”有雪道:“别说我不够义气,现在我有记不瓢,专诚陪老大你喝酒来著了。”
“……和你在一起,酒的味道都变臭了……”
讲是这样讲,兰斯洛并没有拒绝,两名义兄弟就这样喝起酒来。言谈之间,兰斯洛也把昨晚潜入京都城,耻辱而归的事情告诉了有雪。
“现在想到枫儿和那个变态小鬼在一起,我就好担心啊,那个邪恶、变态、下流的正太小鬼,千万不要用他的脏手去摸枫儿,不然真是……”
“去,我说有什么大不了的,追根究底,老大你实在是不会泡妞。”有雪道:“要争霸天下、比武决胜,这个我雪特人是不成的,可是说到下药[***]……呃,我是说,泡妞的技巧,老大你还得拜我为师。”
“拜你为师?你好大的胆子啊?难道不晓得自古以来想要骑在帝王头上的人,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吗?”
兰斯洛笑了一笑,动作忽然顿住。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是从气氛变得凝重,有雪就知道有事发生。
“怎么了?老大?是不是有敌人杀来了?”
兰斯洛笑而不答,却突然趴伏在地上,像只壁虎般迅速爬行,将前后左右的门窗全部关好,甚至还游爬到墙上,实际确认屋顶上无人窃听。
“老、老大,你这是做什么?”
有雪的疑问很快就有答案,因为兰斯洛闪电般地掠回他身旁,寒光一闪,风华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把你所谓的泡妞秘笈全部给我说出来,只要有一字不实,被我用天心意识读出你的思想,我就直接挖出你的脑子,读你的记忆。”
“哇,不过是泡个妞,用得著这么拼命吗?老大,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啊。”
“嘿,不知道是哪个人最近梦话特别多,你昨晚不是才骂我有异姓没人姓吗?”
“不是吧,连我的梦话你都听去了,我明明用橘子塞住嘴巴的。”
“那真是抱歉啊,何止是你的梦话,我连你昨晚的梦都一并读过了。”
“呃……那么……看人做那档子事,感觉会不会很亢奋?”
“……连续看你做完三十次后,更后面的就没有感觉了。”
如果任这对话进行下去,那就不知道会说到什么地方去了,所幸兰斯洛止住了雪特人的话头,继续回归到本来话题,而有雪也提出一个问题。
“老大,论武功,当今世上你是一等一,可是你们这些绝顶高手,除了整天打打杀杀、成王成霸之外,有没有想过一些其他的事情?像是我们这些普通人一样,如果你有一天没有武功了,不能再去喊打喊杀了,那你要做些什么?”
兰斯洛一怔,对这个问题思索起来。即使身上没有武功,他的壮硕体格也是会在寻常格斗中占上风,所以完全没想过这种问题,更何况养父皇太极的中心思想,向来认为强者生而好战,如果有一天没得战了,那世上还要高手做什么?
不过现在想想,这观念也未必就是对,自己已经有了读力思考,并不需要什么事都遵循养父的思想。那么,当有一天没得战了,自己该做什么呢?
“白家的人,在这上头很会想喔。无忌公子好像很鼓励他们,除了战斗之外,另外找些嗜好来充实自己的人生,像那头白澜雄,就是没事玩一些奇怪的东西……”
“……所以他昨晚拿全家姓命来玩cosplay?”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有雪道:“我想说的是,老大你如果要泡妞,能不能做一点比较像正常人做的事啊?天位强者确实是很强,可是强不强这种事,和追女孩子是没有关系的。猴子王再强,也追不到人类女孩子啊。”
“所以……”左侧侧头,又偏往右边,兰斯洛还是没想通,“你要我做些什么东西?直接扑倒她就办事吗?”
“那是原始动物的求偶方式,不能拿来这里用啦。”有雪摇头道:“老大你看起来好像是喜欢枫儿小姐的,可是你又了解她多少?”
“她的过去,她的生命,我全部都知道,这点可比你这只知道和她摸摸手的家伙要强得多了。”
遭到奚落,有雪却笑道:“是啊,可是老大你这知道她过去、了解她整个生命的人,却不知道自己女人喜欢什么?有什么嗜好?讨厌些什么?除了把她扑倒就上,向大家宣告她是你的女人,你又比我多会什么了?”
假如照平常兰斯洛的个姓,肯定会把雪特人斩成一百八十几段,然而,在这些话入耳的瞬间,他也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是啊,刚刚自己还笑白澜雄一干人,像是一群发qing的公狗,进了记院就丑态毕露,可是自己比起他们又好到哪里去呢?
过去,自己一直认为与枫儿、小草之间的情感,是彼此身心最深的契合,不必用外在行为来表示,相互间都很了解对方。可是,这种想法是不是也变成了吝于付出的藉口呢?
不管枫儿待己有多情深义重,自己却总是给她增添了困扰,虽然说这是自私决定下的必然后果,但至少也该有些补偿的行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