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请就事论事,不要做一些凭空而来的言论。”婉儿为他留了体面。
李旦拉一把她,话锋直指李显,“七哥,你若是看我不顺眼,何不用你太子之威来惩戒我,何必让婉儿难堪。她没做错什么,你更没有资格指责她。走到今天这一步,若是真要追究责任,还不知谁才是始作俑者!”
李显被他的话噎住了,一时语塞,脸涨得通红,双手不自觉成握拳状。
婉儿轻轻拂了拂李旦的手,“相王殿下,别这样为难太子,他宽宏大量不同你计较,你也适可为止。至于婉儿,只是一个奴婢,不用你来袒护,我也不会领情。”说完,对着李显一拜,“太子殿下,请勿动怒!今日千般万种都是奴婢不是,要奴婢怎样做,您才能消气?请示下。”
“那好!”李显把头一点,连报复都是信口而说,“马上要举行祭天典礼了,太子妃的礼服还有几个花样子要选,你去帮忙挑一挑,听说你不光诗写得好,手工也好,这些花样子就烦劳你亲手绣一绣。”
李旦即刻表示不满,“内宫衣冠这种事情向来由尚服负专责,关婉儿一个内廷女史有什么事?
“女史也好,尚服也罢,不都是我李家的奴婢,有何不可?何况上官女史眼光独到,知人察事,必能胜任。”一见李旦维护婉儿,李显心上的火气便又凭空加了一重,说的话就更是尖刻了。
婉儿倒像个没事人一样,笑一笑,毕恭毕敬道:“奴婢必定竭尽所能,不辜负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的厚望。”冲着剑拔弩张的李旦又是一笑,低声说,“殿下,别扰了太子雅兴,奴婢送你。”李旦勉勉强强冲李显行了礼,压着怨气随婉儿一道离开。
留得李显独自发愣,见二人走远了,才觉察出自己的好笑,一脚踢在面前的假山石上。
“殿下你真是坑惨婉儿了,你嘴上是过瘾了,可奴婢这双手怕是要废了!”婉儿一路上半开玩笑对李旦说,他这才醒悟其实并不像新太子李显说的那样,婉儿对女红并不擅长,她从小就对刺绣不感兴趣,普通的针线活儿也只是差强人意,因此李显交代的任务可真是实打实的为难了。
“那该怎么办?”李旦急了,“要不,我让玉燕悄悄帮你绣?”
“那可真是异想天开了,殿下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婉儿在李旦面前,措辞还是很随意的,“何况窦妃娘娘怀着身孕,不宜操劳。”
“那可怎么办?”李旦又自言自语问了一遍。
“方才不是很厉害吗,说的话夹枪带棍,我还以为殿下要同太子决裂了!”婉儿变着法提醒李旦。
李旦不好意思道:“其实我若不把他当成一母同胞,就不会说那些气话,相反会顺着他,讨好他,把他捧上天去!我其实也是看重他。”
“殿下你,什么话藏在心里最好,说出来就是埋了祸根,太子心里窝了火,一时又想不明白猜不透,谁知道会不会有人从中煽风点火,离间你们兄弟的感情……真要到了追悔莫及的局面,你们兄弟怕只能抱头去哭!”婉儿毫不留情。
奇怪的是,婉儿说得越不客气,李旦心里越是舒敞,赔着笑脸回答:“我这不是一时间没忍住吗?六哥落魄,他却上了位,想到其中的龌龊,我就恨意难平,我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我也知道他不会那样做,可是我就是一看到他——”迎面款步走来一群装扮鲜亮的宫娥,个个明眸皓齿,对着李旦暗送秋波,他不再往下说,微微有些尴尬。
婉儿掩住嘴笑个不停,等四下没人了才说:“我突然想到太子妃的礼服上用什么花样了!”
“是什么?”李旦好奇道。
婉儿既直白又放肆:“殿下何必要问,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这也是。”李旦自我开解,“即便我知道了也帮不了你,还不如不知道,由着你去发挥。不过婉儿,我要提醒你,祭天礼服本就有着严苛的规制,用什么花纹都是定好的,太子也不过是胡搅蛮缠,你定定心,别出纰漏。”
“这倒是,多谢殿下。我心中豁然开朗,近日来阴霾郁闷少了很多。我有我的事情要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会变,可能更好也可能更坏,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其实一直都没变过,也不想变。”婉儿柔韧中透出一股坚定,淡漠的语气不乏诚挚。
李旦心中一动,伸出手去摸婉儿的脸,却被她巧妙地躲闪开了,于是手悬在半空中挥了挥,装腔作势道:“这浮尘不小!”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 或搜索 热/度/网/文 《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