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请随我来。”
闻听此言,林旭未免觉得奇怪,和尚一般都会自称为贫僧,这个小沙弥自称我,随即林旭开口问道:
“不知小师父是几时剃度出家的?”
“……上个月。”
闻声,恍然大悟的林旭点了点头,说道:
“哦,原来如此。”
一僧一俗,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泥泞的山路之上,林旭跟这个小和尚聊了起来。只是他好像不爱说话,林旭连续问了两三句,他才回答一声。
过了一会,林旭忽然一阵心血来潮,不知怎的他只觉得前面这个沉默寡言,一脸阴郁之色的小和尚颇为古怪。本着有杀错,无放过的精神,林旭调动神力开启了化身的天目。这一是不打紧,他差点一哆嗦栽倒在地。
最近林旭的运气很邪门,他似乎专门跟这些没发迹的家伙碰头。天晓得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和尚竟然是真龙紫气的宿主。在天目所呈现的视野中,林旭清晰地到了盘绕在小和尚周身的紫气,那色泽沉郁得有若浸满紫草汁液的染料槽,气息升腾翻卷若火焰燃烧,瞧着这架势,龙气应该已经开始发挥效用了。
眼前这个小和尚,以及猎户陈凉这样子正走背字,未曾发迹的**oss,统称叫做“蛰龙”。
貌似在数日之前,林旭的化身才跟一个身具五彩霞光的文盲猎户把酒言欢,今天他的另一个化身,当头撞见了更为逆天和稀罕的真龙紫气拥有者。纵然林旭自己就是神祇,他心中依然止不住犯起了嘀咕。莫非这年头有皇帝命的人,已然多得满坑满谷遍地都是了吗?抑或是说大秦帝国行将覆灭,所以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具有大气运加身的家伙,大伙准备集体争天下了?
正当林旭浮想联翩之际,少言寡语的小和尚忽然开了口,说道:
“施主,前面就到了。”
闻声惊醒过来,林旭抬头清前面树丛后方,果然隐约能见一间寺庙醒目的红墙黄瓦。
这时,林旭沉吟了一下,询问说道:
“哦,小师父你怎么称呼?”
“我是个小行童,师父没有取法号,施主您叫我四郎就行。”
两个人闲扯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这座小庙门前,只见一名红光满面的老和尚站在门口,一见林旭这位客人出现,他立即笑着迎上前来。
惯于接人待物的公关人士,眼皮子可没有那么浅薄,他们人绝不是只衣服,更重要的是观察一个人的精神气度。尽管一具化身不可能体现林旭的真正实力,但举手投足间出些端倪还是没问题的,起码那种目光投向别人,随之而来的威压感觉,绝非寻常人所能具备。
“阿弥陀佛,老衲高彬,乃是本寺住持。敢问施主您是要进香,还是前来本寺还愿的呢?”
闻听此言,林旭欠身还礼,说道:
“在下只是个行路人,至此见天色渐晚,四外荒僻无处投宿,想请方丈行个方便。哦,香油钱自是不会短少的。”
寺庙虽然有代行旅店的职能,留宿途经的行商旅客,只是身为出家人公开营业图利,这也未免太不给佛祖他老人家面子了。于是乎,大和尚们对收费制度稍加变通,佛祖好像没说过寺庙留客人们住上一晚,离开时不能多给几个香油钱,这样收钱就变得名正言顺了。
目下是临近王朝末世,各地盗匪横行无忌,即便佛门清净之地也得小心被土匪惦记上。
要知道,寺中的佛像多是青铜铸造,外带表面鎏金装饰,这样一尊佛像少说有数百斤重,如果按重量算得折合多少枚半两钱啊!
守着这么一座大金山,的确是不小心不行,况且附近盗匪多了,香客们当然也就裹足不前,原本已是冷清的香火愈发难以为继。现如今,留宿路过的客人成了支撑寺庙经济的主要来源之一,身为住持的高彬自然要对前来投宿的林旭热情款待。
当即,高彬老和尚满脸堆笑地说道:
“阿弥陀佛,施主既与我佛有缘,老衲又岂敢拒之门外,您请进。四郎,愣着干吗?速去打扫佛堂,待会施主可能要进香呢!”
在旁边着这一幕场景发生,林旭动作十分隐蔽地撇了撇嘴,对这位出家人的嫌贫爱富很是不屑。
老话说得好,宁欺老来富,莫欺少年穷啊!这老和尚高彬要是活得够长,兴许能见这个被他训斥得跟狗一样的小和尚叱诧风云的那一天,不知到了那时,他又该是怎样的一副嘴脸呢?林旭不禁恶趣味地猜想起来,嘴角露出了在旁人来很是高深莫测的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