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俊问陆艳,还记得他们院后自留地沟沿上的树吗?
陆艳听了点着头,以示记得呀!并且记得清清楚楚。
那年她八岁,爷爷给大妈分家,就当着一大家人的面说了。院后自留地坝坑四周共四十棵树,东北边二十棵归老大,西南边二十棵陆艳家。界线分明,两头各一棵沙枣树,一家一棵。
全家人都同意爷爷的分法,默认了。可是一分家后,大妈就在村子里说闲话,分她家的树小还不直把。
爷爷听了气的骂,老大媳妇真是坏怂一个,良心都沒了。那些树都是他一个老汉,费了好大劲,在石头沟沿上挖树坑栽下的。为了能蓄水,他费心巴力把坑挖大挖深。你没动过一铁锹土,分你树还嫌这不好,那不好的。为这事,爷爷就跟大妈结下链子,到死都沒原谅大妈。
后来,大妈怕自家树影响地肥,就在树和地之间挑了一米深的沟,结果不出两年,由于缺水,她家的树死了好几棵。她又在那叨叨,陆艳妈一定使坏了。
气的陆艳妈想去评理,被陆艳爹阻止了,气的发话:“嘴长在别人脸上,你能管得了吗?再说别人骂你说你,你能少一块肉,活不下去了。”
陆艳妈一怕陆艳爹,二觉得老伴说的对,也就忍了。
可是有一次,她弟放驴,为了自己去玩,把驴拴树上,把大妈家一棵树树皮咬了。
这下,大妈看到不依了,不但打了她弟,还跟她妈吵上了,骂养了儿子没人管,从小就坏心眼,怪不得一生下就是个豁子。
陆艳妈气呀!一个十岁的孩子,他懂什么使坏不使坏的,干嘛打了孩子,还说这么难听的话。不就一棵树吗?她赔他们两棵。
陆艳大妈听了,当着陆艳妈的面,挑了两棵大一点的树,用铁锹砍了一个坑,作印记,以示这就是证据。
这件事也就过去了。从此以后一天天长大的陆艳和陆俊记住了,大妈这人不好惹,所以尽量避着,让着。
可是前天大妈却把不是他家的树伐了。这事儿还是陆俊媳妇李梅发现的。她去后院自留地看青麦的情况,因为这几天,麦地有一块麦子死了,她想割回来,喂鸡了。
结果到了地头就看到伐树的事。李梅这媳妇,别看腿有点瘸,比婆婆徐玉莲厉害的多。
过去一看大妈家伐自己家的最大的那棵树,喊着住手,还问大伯这是什么意思,他们都还活着呢?
大妈一听就说:“这是十几年前你婆婆给的。”
李梅听了,大妈在耍赖,指着前面两棵树,以示是它,不是这棵。
陆艳大妈看李梅一个瘸媳妇,两手叉腰,对她指指点点,骂骂咧咧算什么东西。便出口就是赃话。
骂李梅一个五寸丁尽是坏心眼;骂李梅沒大沒小没家教;骂李梅你一外姓人家,种这树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别满嘴里你们家的,你们家的,滚一边去,一个瘸子。
就最后这句话把李梅激怒了,气的李梅一下夺过大妈手中的铁锹扔的远远的。
谁知大妈气的一下坐地上哭着叫着说李梅要打她。陆艳大伯则气的靠树半蹲着抽烟。
在后院中铲草的陆俊和他妈听到了,便过来看过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