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中远眉心一拧,
“刚才不断提你的名字,刚才我只是跟吴书记汇报王山玩忽职守的事情,没在提过第二个人名字,你是王山?”
目光在王山脸上扫视了一圈,褚中远的心嘭嘭嘭狂跳了几下,这可不正是王世平那个傻了吧唧的儿子,就知道傻干蛮干一根筋,接到命令便会执行到底,这次倒是怎么了?
他不是中暑了么?大夫不是说他劳累过度最少要睡24个小时才能醒,而且醒来以后也浑身乏力,起码要过两天才能上班的?
他醒了怎么能不去卡点报道,怎么能偷偷跑去把犯罪嫌疑人给抓住了,他怎么知道于桂就会在那个时候犯案?
哼,抓住了于桂又怎么样!
“哦!王山同志!”
“不错,不过我已经当不起褚局长这声同志了,刚才您不是已经把我开除了,哦,还有我的立案通知书,请问什么时候把我送到检察院去?像我这种小兵,您还麻烦市检察院的领导干啥,福平区检察院就已经足够处理了。”
王山不咸不淡的回话,褚中远竟然忍了下来,
“哦,也是,我考虑欠妥,你竟然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而去把嫌疑人抓住,不过我们要讲究法律,法理不过人情这样的话我们身为一名执法者可是不能说的,既然你曾经有过玩忽职守并且险些造成了后果,虽然自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却仍然要承担责任。”
褚中远又洋洋洒洒的开始长篇大论,
“我倒是没有考虑到你会勇于弥补自己的过错,要是知道你知错能改,确实应该向成局长请示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但是后果你却仍然是需要承担的,一名执法者首先就应该是一名守法公民,更应该对得起自己头顶上的国徽,时刻谨记人民群众的利益高于自己的生命,不应该因为怕苦怕累就装病逃避,这样的行为,是视党纪国法于无物,甚至比这个系列强jian案的犯罪嫌疑人还可恨……”
“可笑!”
不等褚中远说完,王山便打断了褚中远,真想不到有些人的脸皮厚的可以,这种时刻竟然还能滔滔不绝的大放厥词,好像还占据着道德和国法的制高点一样,当面扇他的耳光他都不觉得是打脸。
“我是不是装病还不需要对医学一窍不通的褚中远局长你来指手画脚,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获得的医学学士学位?是能看得懂ct片子还是懂中医汤头歌?别说这些你不专业的,堂堂刑侦专拣,自吹自擂的宗南市刑侦第一人,不是布置针对324系列强jian案嫌疑人的包围圈么,不是三重保险绝对不会让犯罪嫌疑人出城一步么?”
“就是个屁,看看你刻画的犯罪嫌疑人脸谱,三十至四十岁之间,于桂多大?五十二岁。xing格孤僻,你去问问沙后巷贫民窟的人,于桂平常是孤僻还是跟他们整天把酒言欢,心理变态,不抓住于桂,别说是你刑侦专家褚局长,就算是于桂他妈也不知道他xing格孤僻yin暗变态到这种程度。”
“你不是整天在福平分局专案指挥部里面坐镇指挥么?犯罪嫌疑人就在你面前晃来晃去你都视若无睹,这样的猪头脑袋里面是不是都灌满了猪油,还是喝酒喝的智商低下?开专案研讨会,凡是跟你意见相左的都被你打压,凡是有不同建议提出的,你就说人家想翻天,整天把人民群众的利益挂在嘴边,实际上满脑子都是男盗女娼想独断专行,宗南市局还不是你就褚中远一手遮天,自封的刑侦第一人实际上连别人的一个屁都不如。”
王山这一席话说的通体舒坦,可褚中远却好像上厕所掉进了粪坑里面,退伍军人出身的他一向标榜自己身体很好,起码在干十年都不成问题,可这一刻心脏仿佛漏气的水泵一样,几杆血没压上来,身体一阵摇晃好悬摔倒,而马上要摔倒的时候又一股大力涌上来,脸上一片药差不多,幸亏一把撑住了身边的墙壁,半边身子瘫软在当场。
“咳咳!”
吴国进见王山竟然越说越有jing神,轻轻咳嗽了两声,成方言才领悟过来,吴书记这是觉得在这儿发生争吵不好看啊,立即通知远处的办公室主任,
“通知在家的党委成员,四楼会议室立即召开党委会,讨论开除王山同志的事情。”
吴国进这才看了王山一眼,转身向着成方言的办公室走去,王山连忙跟上,刚才说的过瘾,两辈子的恨意在这一瞬间都迸发出来,王山觉得如果自己如果在没人看见的地儿,说不定都能揍褚中远一顿,当然前提条件是他能打得过壮的跟熊一样的褚中远。
“吴书记,您列席么?”
成方言恭敬的问道,他现在还需要在众多手下面前拿到尚方宝剑,身为外来户,成方言在市局的掌控力一直被褚中远架空,此刻有省政法委书记省厅厅长支持,那还不要大刀阔斧。
吴国进摆了摆手,“我就不去了,我跟两位小王同志谈谈心,别让自己同志寒心啊。”
成方言知道,褚中远因为这一句话,恐怕就只能任自己摆布了,而这一切,都是那个普通的小民jing捣鼓出来的,王世平见到吴书记的时候脸上惊诧的表情不似作伪,而他去见吴书记的时候吴书记也不认识他,他们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让吴书记如此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