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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闹市刺杀,孤阁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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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恶名也只能代太子背了,只望吕简能渡过这生死劫数,他虽有些愚直,却非奸诈之徒,御史一职正需要他这类不畏权贵的忠正之士。”

也就是返回别苑时,两人在途中议论了几句,当踏入别苑,虞沨再不提政事家乱,旖景也没有再挂在嘴上,只在心里衡量,该如何尽力挽救此事,依着虞沨这时的圣眷,闲人即使议论也不敢明目张胆,只担心吕简家人会因而误解怀恨,将来受人挑唆,被人利用。

趁着虞沨沐浴更衣之时,旖景召了灰渡来问,明白了吕简出身寒门,因投身秦相,才有入仕之机,其父早丧,他是被寡母养育成人,成亲不久,尚无子嗣,其妻姜氏出身望族偏支,妻族中不乏入职六部官员,从这个层面来看,吕简似乎颇受秦相看中,否则姜氏便是偏支嫡女,也不大可能嫁个一个寒门出身的士子。

关于吕母与姜氏为人秉性,灰渡就知之不详了,旖景也只好暂时搁置,帮着杨嬷嬷与谢嬷嬷做好一餐清淡可口又不失丰盛的晚膳,陪着虞沨用完,这才去了沐浴。

妥当后已是夜暮四合、群星伴月时分,高阁上彩盏已燃,隔着镂花门窗光华明灿,旖景只着件月白榴花襟的窄袖中衣,浅杏纱裙,踏着阶梯上了阁楼,特意放轻了步伐,从门扇雕花“偷窥”,见虞沨已经散了发髻,歪坐在榻上,就着九枝灯盏翻阅着一本绢册,一旁几案上有个敞开的锦盒,旖景一眼认出是来自于甄南顾的神秘贺礼。

好奇心又被引起,踩着细快的步伐进去,不由分说挨着坐在榻沿,垂眸一望,顿时双靥绯红,一巴掌打在那装订精美的绢画上:“没个正经,哪有送人这等贺礼的?”

虞沨好整以睱地看着羞得不敢正视的小娇妻,浅咳一声:“你还没看出,无论师兄,还是南顾,咱们这些溟山学院的学子,都是表面正经实为不羁。”见旖景又“啐”了一声,视线都无处安放了,虞沨又拾起绢册,恢复一本正经:“祝玉明也是个奇人,你看他一手画艺细致入微,尤擅工笔人物,却只画春宫秘戏,故而只有男子知其名声,难怪你没听过,你来瞧瞧,这衣衫绉皱、人物表情,无处不细,笔笔精妙,着彩也有其鲜明特色,无论人物形态、背景花鸟,都是精细入微,既是状物传神,又有舒情达意,实为上佳。”

听虞沨赞不绝口,旖景忍不住斜睨眼角,草草扫了几眼,果然见画上人物神态鲜活,不觉又多扫了几眼,虞沨见她始终还有些排斥,干脆将人搂入怀中,拥坐着细赏,一边品评,一边又介绍祝玉明的事迹。

“祝玉明身于东明末年,大隆建国时他年才十五,据说一手画艺从无师承,竟是自己临摩练就,可见先有天赋,他的作品,便是宫廷里也有保存,他为人落拓不羁,当时许多贵族求他画作,开价至百金或者不得,不过他兴致一来,随手画出一册只为换酒的事迹也常有,年不过而立,便投潭而亡,有人说是因为爱慕之人病故殉情,也有人说是醉酒失足,他一生居无定处,不曾娶妻,父祖也无从考究。”

旖景渐渐看了进去,主动捧了画册目不转睛,时而也跟着虞沨的点评赞叹一声,这么看完了十余页,又才害羞起来,捂着脸往榻上一倒装睡。

虞沨见她卷着薄衾裹得像只蚕蛹,未免失笑,翻身贴近耳畔,拨了拨衣襟:“世子妃,你忘了给我的生辰礼。”微暖的气息吹入衣襟,旖景只觉得发根处一阵细细的颤栗,身上就暖热起来,脑子里不由晃过刚才细赏的幅幅画面,越发觉得灼热,身子又往里蹭了一蹭,却觉身上一松,然后他的气息就代替了薄衾,将她紧紧包围。

“生辰礼。”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扭捏过的世子妃一个翻身坐起,托举着枕畔叠得恭整的一套里衣当作打岔的“救星”,但她很快发现虞阁部的笑容越发暧昧,微摊了手,就这么在榻上与她面对面的跽坐着:“世子妃不服侍我试试新衣?”

南北两侧的雕门大敞,光火明丽,星月似乎近在举手之间,有风卷入,吹得画帐如涟漪微荡,榻上男子散发跪坐,任由双靥飞红的女子纤指缓缓,宽衣解带,又再披上丝衣。

“很合身。”虞沨阻止了正欲系上衿扣的玉指,牵引着放在稳稳跳动的胸前:“更贴心。”

她的身掌就这么贴在轻薄的衣料外,仍能感觉到柔暖的温度,他眸色渐深,一吻落下,没有犹豫就陷入深永,随着手掌的游弋,轻车熟路地褪去阻碍,当肌肤相贴,旖景似乎才从迷乱中微有清醒,未落的墨帐、一室辉煌、大敞的门窗都让她慌乱,微微的一个推拒,已经被身上的人察觉,暂离了唇舌的纠缠,轻吻上她胸前丰盈柔软处。

“没人会上来,我早有嘱咐。”

她的意识就这么在他低哑的音色、寸寸亲吻里恍惚,一时觉得血液像是茶釜里沸腾的水,一时又觉胸口有颤栗的微凉。

忽而耳畔又响起他的声音:“旖景,看着我。”

她下意识地睁开眼睑,满室灯火险些刺伤了她的瞳仁,这般明亮的光线,将他的黑发,他的肌肤,肩腰利落清爽的曲线,深而黑的眼眸映照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又吻下,沿着她胸前秀丽纤细的锁骨,渐渐到她敏感的耳垂,他的亲吻甚至让她湿润了眼角,视线便朦胧起来。

指掌紧合时,他依然还是轻缓地进入,感觉到她的温润紧密,才难以抑制地重重起伏。

夜色尚浅,缠绵尤长。

一直很多年过去,旧地重游时,旖景尚且记得这晚的月亮,从一夜不曾放落的墨帐里望去,并非圆满,却尤其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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