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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浴血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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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来者何人竟敢惊扰圣驾!”一侍卫拔刀指向我。

“大王!”这时,从通明的火光里一人突然驾着马走了出来,并朝我面前的健硕身影作揖道,“大王,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健硕的身影眯起眸子,扬起手里的马鞭指了指我的方向。

驾着马的人便循着他马鞭所指之处望过来,我亦仰头望过去。

于是四目交接时,满是错愕...

只见此刻在温柔的火光包围下,马背上坐着一年轻人,他颀长的身姿笔挺立于马背,一身利落的白色劲装,好一派鲜衣怒马的姿态。

而那张如桃花般漂亮的脸上,郎眉星目满是讶异的瞧住我,“苏丹?你怎么在这?”

说着话,他的目光突然顺着我落去了我的身后,深邃的眸瞳里讶异的神色也随着我身后的那个人,渐渐变的凝重了起来。

“公孙...”我不知所措的绞着手指,背后亦因担惊受怕而出了层冷汗。

此时我心里虽深谙公子段的身份这会儿怕是逃不过大王的双眼了,但现下又实在不敢胡乱造次。

于是只好将目光小心翼翼的锁在那个高头大马上,神情漠然的男人身上,生怕他会一个疾言厉色就会把我们都给杀了。

“真是胡闹!”公孙子都适时的拧起眉翻身下马,薄唇紧抿着直直朝我走了过来。

“身子受伤了还到处乱跑,真是不听话!”公孙子都微叱,手臂环上了我的腰间,稍一用劲便将我从地上捞了起来。

“公孙,我...”

“你淋雨了?”公孙子都打断我,那双放在我腰间的修长手指紧了紧,又故意似的将我提高了些,使得我的目光直直撞进了他的眸子里。

而我可以清晰瞧见的是,除了眸底中不加掩饰的关怀之外,他的神情里似乎还蕴了丝什么别的东西。

我顺着他眼角瞥去的方向瞧去。

这时才赫然现了身后的朝阳禅师,那张原本如玉般温润的脸庞上竟不知何时被人刮花了,此刻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正汨汨的往下淌血,触目惊心的伤遍布了整张脸,鲜血覆盖下甚至已经使人看不清他原本的样貌。

见此情景,我的身子微不可察的颤了颤,但心下更是了然了公孙子都眼神里的意思,于是十分配合的作出一副抱歉的模样,又信口捏了个由头道,“对不起,公孙...都怪我思虑不周!因为我醒来以后听府里的下人说你出来了,我还想着你有件事没答应我,所以才急急追来了这,可这林子实在是太大了,我和侍从走着走着...竟一时走迷了路。”

说罢,我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将脑袋垂下。

公孙子都则稍点头,抱着我来到了高头大马前,俯道,“请大王恕罪!都是臣下管教不严!回去以后臣下必定好好管教这未来的夫人。”

“未来的夫人?”高头大马上的健硕身影不自觉挪了挪,语气很是诧异的样子,“这姑娘竟是将大夫迷的团团转的那位吗?若真是如此,寡人倒真想看看究竟是何等的国色天姿了!”

“大王过奖了,苏丹实在不敢当!”我尴尬笑笑,忙从公孙子都的怀里挣扎下身,朝火光的方向行了个跪拜礼,“民女拜见大王!此次惊扰了圣驾还请大王恕罪!”

“哎,苏姑娘不必多礼!你既是大夫日后的夫人,那便与寡人也算是自家人了!”健硕的身影说完便从马上翻身下来,伸手将我扶了起来。

只不过那双目光在瞧着我的霎那,却是一愣。

“大王!”公孙子都见状忙将我拉去了身后,又朝寤生揖手道,“都怪臣下管教不严,大王若是要怪罪,臣下愿一力承当!”

寤生抬起眼皮愣愣的瞧了公孙子都好一会儿,方呵呵一笑道,“大夫这是哪里的话?寡人难道还会吃人不成?再说了,君无戏言,寡人今天心情好,本就没有责罚谁的意思,大夫这么紧张可是护妻心切了?这寡人可是要说说你了啊,人家苏姑娘虽长得貌美,但你们终究是未成婚的男女,如此早早的就护着她了,恐怕待日后成婚了,大夫在府中的地位堪忧啊!”

说罢,寤生仰天大笑。

公孙子都亦赔着笑脸,“大王教训的是,臣下也是一时情急,毕竟苏丹日前才受过伤,不过只要大王不怪罪就好了!”

公孙子都说完又是一笑,伸手搀住我,冲寤生点点头,“那大王,若是没有其他的事的话,臣下就先行带苏丹下去了。”

可就在公孙子都领着我要往马后去时,寤生却突然冷声呼道,“先等等!”

“大王可是还有什么事吗?”公孙子都笑笑转身,可放在我手臂上的手却不自觉收紧了些。

寤生亦笑,探究的视线绕过公孙子都,最终落在了我身上,“寡人刚刚若是没听错的话,苏姑娘却是说你是知晓他外出才追到这来的,可你是如何知晓我与大夫来的是这片幽林呢?寡人记得今日这狩猎乃是朝堂上众人一时兴起才提及的,苏姑娘怎么会知道?而且这林子颇大,又下着雨,你一个弱女子竟还能这么赶巧的在这与我们遇见了?还有那个人...”

寤生的视线朝满脸伤痕的朝阳禅师望去,目光威慑道,“他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随从吗?可纵使他身份低微,就连寡人见他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有些于心不忍,你怎么连提都不曾提一句?难道是有什么难言的隐情?”

“这...”

我的脑袋在这一连串的提问,以及寤生面上那抹咄咄逼人的神色里变得一片空白,随即面上一烫,身子亦不由的往后退开了两步。

“苏丹,”公孙子都低呼,扶稳了我的身子以后,才跪下身对寤生道,“大王见谅,苏丹是一时迷路受了惊吓并不是有意失态的,而大王所说来幽林狩猎的事情实乃臣下派人通知回府的,只因今日是苏丹的生辰,臣下原本是答应了苏丹陪她一起去放河灯的,但在朝堂上臣下见大王和各大人提及狩猎时都兴致颇高,加上苏丹日前又不小心受了些伤,这才差人回府说明了一番,至于说那侍卫...”

公孙子都瞧了瞧蜷缩在地上默不作声的朝阳禅师,继续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道,“此人乃是我府里的哑奴,原为新郑城里的一名乞丐,因其时常一身污秽的出现在集市,加之他一张脸上鳞痣红斑遍布,生相又极其丑陋,在新郑城里本是处处不招人待见的,然...有次我们经过市集,恰巧逢着一群人围着欺负他,苏丹瞧见了就非要...”

说到这,公孙子都的唇角甚至配合演出般的勾起了一抹无奈的笑意,复而拱手道,“大王,你该是知晓女人时常会犯起无端的恻隐之心的,臣下当时见此人也并无坏心,遂就将他带回收作了内府侍从。”

“哦?”寤生挑眉,眸中半分信半分疑的打量起朝阳禅师,“可他脸上的伤又该怎么解释呢?”

“这个嘛...”公孙子都略低眉,在众人都瞧不见的角度里似思量了一番,“大王,这件事却是臣下的错,因臣下在应允苏丹将他带回府中的时候曾对其下过命令,他天生相貌奇丑无比,若是这样堂而皇之招摇过市的话,恐令我公孙宅邸蒙羞,于是臣下便想了个办法,就是将他的脸以面具遮挡,并责令其凡是有人在面前一律不准摘下面具,否则必要他自毁其面以来谢罪!如今哑奴这般,想来该是在林子里走动的时候不小心将面具遗失了,只是没想到竟会因此惹得大王误会,臣下真是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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