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棠哥哥，哥哥拜托你快醒醒。”欧阳清哭了，可她早就已经是魂魄的状态，根本没有眼泪这种东西，只是脑海里还保留了哭泣会有的动作和表情，她撞击着瓶壁，又狠狠地踹在一旁的断玉上，但瓶子就放在桌子的角落，表面看来纹丝不动。

或是她的呐喊起了一点效果，苏绾淮竟是又倒了回来。欧阳清以为他听到她的话了，赶紧又喂喂了几声，却见苏绾淮从背包里拿出十几张符咒，对着顾棠躺着的床贴了一圈，半晌又拿出一些在窗户跟其他地方也贴了。他终于发现了桌子角落的瓶子，欧阳清的小心脏怦怦跳，就见他伸出手将瓶子捡了起来，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这瓶子……”

欧阳清也不知道苏绾淮是看到什么，可能什么也没看到。她突然就被放到床上，离顾棠很近，而苏绾淮再一次打开门离开。

“就如此防备为师么？”欧阳清听到外头那人揶揄着说。

苏绾淮将门关上，十分不理解的看着琴肆，“师傅曾教我学成以后，以自身绵薄之力平天下不平之事。可……你是我师傅么？”

他将拟画的一张符纸递到琴肆面前，上面的符咒与当时在疗养院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而纸上这个，是在琴肆用来关欧阳清魂魄的瓶子上看到的。瓶子里凝结了一层雾气，他只能感觉到重量不能看清楚里头，因为这个符咒，他不敢轻易破开它，就怕伤到欧阳清。

他不是没有问题想问，而是想问的太多太多，符咒是怎么来的，疗养院跟傀儡师跟自己的师傅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关欧阳清，为什么知道顾棠是顾家公子，为什么……这一切，仿佛是早就设定好的一样，而这些事情，他印象中温和慈悲的师傅根本不会触碰半分，更别说牵扯进来。

他并不怀疑自己的判断，这么多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便隐隐约约感觉到他的能力被对方压制着，之前他一直偏向于对方能力比他强，可如今看来，实力比他强或许是一个原因，另一个恐怕是对方对他无比熟悉，明白如何做能克制住他。

父母去世多年，他虽为苏家人，可从小到大几乎都是在师傅身边长大，若说了解，又有谁比得过一点一点培养他的琴肆。

他确定琴肆与那些事情脱不了干系，可他不明白为什么。

琴肆看着苏绾淮，叹了一口气，“淮儿，是为师的错，为师瞒了你很多事，还将你牵扯进来。”

苏绾淮微微蹙眉，当初他所看到的那些场景恐怕都是师傅为了让他过来这个世界而制造出来的幻境，可他第一次知道顾棠，就是在那个幻境之中。师傅的目标简直昭然若揭。“是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把我带到顾棠身边……顾棠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不，应该说是顾家，还有苏家跟欧阳家。我们身上缺失的东西，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