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小马问。
一直垂着头站在张金鼎身后,打扮得象戏子一样的花衣镖客忽然笑了笑,脱下身上的绣花袍,摘下头上的歪帽,用脱下的花袍子擦了擦脸。
于是这个戏台上的三流小保镖,忽然变成了江湖中顶尖儿的一流大镖客。
江湖中够资格被称作一流大镖客的人,绝不会超过十个,神拳小诸葛邓定侯当然是其中之一。
乾坤笔是用百炼精钢打成的,此刻就斜插在另一个保镖的绣花袍里、紧身衣的腰带上。
他的人也象这对笔一样,瘦削、修长、锋利,已经过千锤百炼,炼成了精钢,这个人当然就是西门胜。
“当然还有我。”一直沉默不语的苏阳忽然开口笑道:“其实你们如果只卖一万五千两,我可以保证你们拿得到。”
这次轮到丁喜问了:“为什么?”
苏阳一脚踹翻了张金鼎,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了几张银票,晃了晃,笑道:“因为他虽然黑心,但还是个商人,至少不敢欠我们这三个不要命的保镖的钱。”
西门胜冷冷的问:“其中有一万两是我和诸葛哥俩的,你只有五千两。”
邓定候好奇的问道:“我们两化妆成保镖来找我情有可原。而你,快剑小苏为什么也会跟来?”
苏阳指着已经不敢说话的张金鼎道:“因为我想要赚他的钱。有种人虽然不自己动手去抢,却比强盗的心更黑。别人卖了命抢来的货,他三文不值二文地买下来,一转手至少就可以赚个对开对利。他恰好就是这个专门收黑货的。”
丁喜也好奇道:“那为什么你又要把已经赚到的钱送给我们?”
“我不是给你们,你们也不缺钱。”
“哦?”丁喜问。
苏阳道:“乱石岗的沙家七兄弟都死在五犬旗下,留下的满门孤寡,还有青风山和西河十八寨的人,就算他是罪有应得。他们的孤儿寡妇并没有罪。这些女人孩子都有权活下去,要活下去,就得有饭吃。要有饭,就得要银子。”
乾坤笔西门胜却说:“但无论如何这些东西都是别人的,我们必须带走。”
苏阳道:“据说这些珠子是河南道上贪官潭清的?”
邓定候无奈的摇摇头:“保镖的眼中只有客人,没有贪官清官。你可以说这是悲哀。但却是千年来铁一样的规矩,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种规矩,镖局才能繁衍至今。”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苏阳笑了笑:“打吧,规矩是打出来的。铁也是可以打裂的。”
“你要帮我们?”小马意外道:“我们并不认识。”
苏阳道:“我觉得你们没有做错,而我恰恰不太喜欢贪官,这个理由好像已经够了。”
小马重重的拍了拍苏阳,道:“说的好!那你看我们应该怎么打?”
西门胜插嘴道:“打架只有一种打法。打到对方躺下去,再也爬不起来时为止。”
苏阳却摇头道:“这不好。我们有三个人,而他们却只有两个人。”
“那你说怎么打?”丁喜也问。
苏阳道:“据我所知。打架的法子有两种,一种是文打,一种是武打。像两位大镖头这种有身份的人,总不能像狗一样咬来咬去吧。”
邓定候也饶有兴趣问道:“文打怎么打?”
苏阳道:“就这么样打。”
打字刚出口,他已一拳打在张金鼎的大肚子上。
张金鼎的肚子可没有铁鼎那么硬,一拳就被打得弯下腰去,满嘴都是苦水,眼泪、鼻涕甚至连小便都几乎被打了出来。
西门胜怒道:“你怎么能打他?”
苏阳笑道:“我们三个人,你们两个人,分成两方,我们轮流打,一方派一个人出一拳,谁先把这位张老板打得躺下去,再也爬不起来,谁就胜了,但却只准用拳头打。当然我们还是占了些便宜的。”
邓定候哈哈大笑道:“这个方法真不错,我也试试。”他也一拳打在了张金鼎的肋部。
张舍鼎立刻倒了卜去,倒得真快。这个人看来虽然比牛还蠢,其实却比狐狸还精十倍。
西门胜看着他,道:“你还爬不爬得起来?”张金鼎立刻摇头。
西门胜抬起头,向苏阳冷笑,道;“他已爬不起来,你就算输了。”这简直就象是两个人在唱双簧一样,一吹一唱,一格一挡。
这明显就是在做戏,可苏阳居然重重的点了点头,说:“我认输,你们两呢?”
小马的脸色已因愤怒而涨红,谁知丁喜却反而大笑了起来,道:“我也认输,我本来就准备认输的。”
然后苏阳和丁喜、小马就输了,好不反抗的被邓定候和西门胜点了穴道,压着朝外走。
丁喜却还在笑,他问苏阳:“你为什么也在笑?”
“我拿了张大胖子五千两,还白打了他一拳,能让张老板做了次亏本生意,我干嘛不笑。”苏阳说。
更何况能用这种方式进入联营镖局,绝不会引人怀疑,这就更加值得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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