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并不能确定方丈那些日子是否在房中了?”慕北尘问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方丈大师应该是不会说谎的。”小沙弥右手立在胸前,轻声说道。
只是那话语中,明显底气不足。
“逍遥,沐挽歌出事前,可否也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紫衣将目光看向端木柒。
“我记得,挽歌出事前,也曾失踪了一段时间。”听到小沙弥的话时,端木柒便已经陷入了沉思,沐挽歌的失踪十分突然,让他当时也担忧了很长一段时间,慕北尘更是整日打探消息,却不曾想,只是失踪了几日,她便自己回到了芜花宫,只是也是第二日,便突然死去了。
如今想来,沐挽歌的死,竟然与方丈如此的相似!
“掌门人出事前,也是闭门不出了好几日。”
“我记得也是。”
“这么说,出事的人在出事前,都曾与外界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联系,而重新出现后不久,就一命呜呼了?”紫衣的眉头皱的死死的,若事实真的如此,按照她的理解,这些人应该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沾染了什么特殊的病毒,才会发生如此可怕的变化。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准备休息吧。也不要计较什么其他的了,所有的人就在这大殿中,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要找几个人一同出去解决。”
紫衣的头有些微微的发痛,同时发痛的还有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面具戴的太久了的缘故,紫衣只觉得脑海中乱作一团,脑袋隐隐发热。
众人听得紫衣的话,也都沉默了下来,三三两两的找了个角落坐下,缩在一起,各自小声的交流着什么。
紫衣也同端木柒,慕北尘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三个人面面相对,过了许久,紫衣才幽幽的开口:“你们两个,看看明早谁能赶回芜花宫。我怕,那沐挽歌也会如这方丈大师一样。以你们两个人的轻功,专心赶路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我回去吧,逍遥,你留在这里陪着紫衣。”慕北尘的眉头紧锁,不待端木柒说话,便生硬的说道。
“嗯。”看了看慕北尘,端木柒还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默的低着头,祈祷着芜花宫千万不要再出事情。
第二日天刚亮,慕北尘便离去。留下端木柒与紫衣两个人,别别扭扭的挤在一起。
由于昨日的雨,紫衣的外套全部湿掉了,此时还没有干,不得已,她只能靠着端木柒取暖。
“你真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端木柒将自己的外套披在紫衣身上,轻声道。
“慕北尘与沐挽歌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紫衣岔开端木柒的话题,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提到沐挽歌的时候,眼睛里的敢情好像不太一样?”
“挽歌一直喜欢北尘的,事事都以北尘为重。小到衣食住行,大到国与国之间的协议。只是,北尘却只拿挽歌当做朋友一般。如今,挽歌惨死,我想,北尘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太好受的。”
“原来是这样。”紫衣了然的点了点头,看着殿内仍旧熟睡着的众人,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这里有这么多人,若是只有我们两人,倒还是好说——”
“他们的事情,我们何必要管那么多?”端木柒冷笑着扫视了一圈儿:“如果我们有事了,我想他们定然也不会出手相助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毕竟都是一条命。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做是在为自己积德吧。我们出去走走,看看那个怪物还在不在附近。”紫衣说着,撑着手臂站起了身,坐了一夜,脚都有些发麻了。
雨后的早晨空气格外的清新,若不是发生了昨晚的事情,那么紫衣一定会觉得今日是一个充满阳光的日子。
太阳照在身上暖融融的,许是天气还是比较冷的缘故,昨日的雨水在地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滑的很。
紫衣与端木柒小心翼翼的走在冰上,绕着这大殿走了一圈儿。
回到殿门前的时候,紫衣忽然注意到殿门外的矮树丛中内似乎有动静!
对着端木柒做了一个噤声的收拾,两个人悄悄的,一步一步向着矮树丛走去。
越是接近矮树丛,恶臭的气息就越是浓重,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已经确定那怪物此时就躲在这矮树丛中。
直待走的近了,才隐隐的看到了树丛中红白相间的颜色。
打了个手势,两个人屏住了呼吸。端木柒找来一根干枯的粗树枝,将那矮树丛的叶子扒开——
紫衣差点儿就尖叫出声音来。
只见那矮树丛中,怪物的身体扭曲成了一种诡异的姿态,嘴角挂着渗人的笑意,皮肤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向外渗着血水。
而那怪物的身体刚一接触阳光,便发出“滋滋啦啦”如同烤肉一般的声音,只不多时,便化作一团飞灰,一阵风过,就这么消散了。
直到那飞灰消散,两个人才终是缓过了神儿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到底怎么回事!”端木柒有些气急败坏,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画面!心底的那一丝恐惧与不安让他无处发泄。
“这怪物也许害怕白天,不能见光。”紫衣用力的做了几个深呼吸,冷冽的风让她的头脑稍微的清醒了一些:“若是这样,这件事情就好办多了。”
两个人回去大殿的时候,众人都已经醒了,正迷茫的环顾四周。
看到二人回来,脸上或多或少的都露出了些欣喜。
他们还以为,紫衣与逍遥两个人就这么丢下他们自己离开了。
只是没有看到慕北尘的身影,不禁有人担心的问道:“那位公子呢?怎么不见了人?”
“北尘有事情先离开了,大家放心,那怪物现在已经死了。”紫衣抿了抿唇,开口道:“现在离开还太过危险,北尘已经下山去通知各个门派,不如我们就呆在这里,等待其他的人到来,然后再去想办法查明,这些死去的人,死前到底去过些什么地方。”
等待的日子总是漫长的,短短的两天,对于众人来说却是犹如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出乎紫衣预料的是,慕北尘在第二日便回来了,只说是已经派人去了芜花宫,若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到时会再与他联系。
少林寺的其他僧人是在慕北尘归来后的后一天回来的。
众人听闻了事情的经过,面上表情各异。
紫衣从新方丈的脸上发现了些不同于他人的表情。
“不知道方丈大师可是知道些什么?”
新方丈看起来也有六十几岁了,白色的胡须直到脖颈处,脸上的皱纹很深,一双浑浊的眼中却透露了一丝丝的恐惧。
听到紫衣的话,方丈右手立在胸前,道:“阿弥陀佛,老衲也是一头雾水。”
“大师,所谓出家人不打诳语,若是您在这里故意期满了我们,不仅仅会对我们的生命造成威胁,只怕日后,你这少林寺也将难存安宁!”
紫衣的声音说的很大,她就是故意要让这寺中所有的人都听见。
“大师!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大师,你若是知道些什么,就快快告诉我们啊!”
“老秃驴!你是想让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吗?!”
“……”
果然,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紫衣看着那方丈额头上越来越多的汗水,心底冷笑,面儿上却依旧表现出一副关怀的模样,道:“大师,紫衣知道大师定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可是你看看这殿中的众人,还有你这少林寺中的僧人,有什么比这芸芸众生的性命更加重要的?”
“哎——”听得紫衣如此说,方丈也只能是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不瞒施主,这件事情——老衲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啊。”
“不如——”紫衣忽然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众人道:“既然大师难以开口,不知道大家可否信得过我?让我与大师单独谈谈,也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及时的找出你们在乎的人死亡的这正原因!”
这几日一直与紫衣在一起的人自然是没有意见,而后来的人见大部分人似乎都对这个女子十分拥戴,便也没了意见,毕竟现在,没有什么比揪出事情的真相更重要的!
厢房内,紫衣,端木柒与慕北尘三人坐在桌前,一同看着背对着他们的方丈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