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都城，我们军中也出现了奸细。”韩老爷面色冷硬，苍老的脸庞勾出一条僵硬的曲线。

韩灏沉默一会，方才开口道：“所以才急着让我们赶回？”

韩老爷点头：“事不宜迟，原本应该立即动身，但念及你和晚晴新婚燕尔，我且给你们多两日的温存时间。”

他一双浑浊的眸子看着韩灏，韩灏很清楚的读出了其中隐含的意义。

此去凶险，这两日，或许就是他和谢晚晴的最后时光。

韩灏不发一言，许久许久，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道：“如果我……决意留在这都城呢？”

韩将军似乎并不意外他的这般回应，只是平静地道：“你可想好了？”

空气骤然紧绷，韩灏站直身子，深吸一口气：“我想永远留在晚晴身边，这是我答应她的。”

“好。”韩老爷面无表情的答道，他缓缓站起身，又缓慢的吐出一个字，“好。”

毫无预兆的，他欺身而下，一个扫堂腿擦到韩灏面门。韩灏急急向后仰倒，才堪堪避过了这一击。

“爹爹这是做什么？”

一边躲避着韩老爷的拳打脚踢，韩灏一边试探地道。

“小兔崽子，别告诉我你不明白。”韩老爷一击未中，收回腿，改用拳头砸向韩灏，“我们将门世家的规矩，不是自小就教给你了？”

韩灏苦笑一声：“只有打败爹爹，才有商量的余地吗？”

他再次避过韩老爷的飞身一脚，侧身退到一边，却不再保持防御姿态。

韩老爷这是动真格了，为了谢晚晴，他不得不全力一搏。

深吸一口气，韩灏躬身避过韩老爷一掌，却趁着这样姿势，顺势将掌力向前运去。

韩老爷见韩灏开始攻击，也提起十分的警惕，一掌收回，手臂横在身前。

韩灏的一双手，直直打向韩老爷手臂。

轻微的碰碰声响起，韩老爷有些吃惊于韩灏手上力道，他急急后退，想要化解这份劲力。

韩灏却是不给他这个机会，步步紧逼，很快便让韩老爷退无可退。

韩老爷微微气喘，可他毕竟年老，已无余力和韩灏抗衡，因而他所幸一收力，韩灏的一双手掌再无阻碍，直直向着他的胸膛打去。

却在即将触及韩老爷身体时，韩灏生生卸下了劲道。

韩老爷喘着粗气，看着同样微微气喘的韩灏，声音微微颤抖，不知是失落，或是自豪：“你赢了。”

韩灏定定看着他，脸上却没有太多高兴的神色：“以前，爹爹是不会这么简单就被我逼到墙角的。”

“人总是会老。”韩老爷哈哈一笑，“不管怎么说，这场战斗赢得是你，那我便如你所愿，你且留在此处，我一人动身去边疆就好。”

“不。”韩灏却是迅速出言打断了他，声音带着点点沧桑，“我和你一起。”

韩老爷眼中掠过一点惊讶，随即伸手摸了摸韩灏的头：“你是个好孩子，但这样一来，你和晚晴，可能便……”

“爹爹不要告诉晚晴这些。”韩灏低下头，听不出声音中带着怎样的情绪，“还有两天时间，我要同她好好度过。”

一进门，谢晚晴直接进了自家院子。

赵姨娘此时正在自己的庄婌园中，惬意地吃着水果瓜子，却听到丫鬟来报，说谢晚晴回来了。

“那小蹄子回来了？那韩灏呢？”赵姨娘媚眼浮苏，特意画的狐狸眼更加的充满狐媚之气。

“韩灏不曾回来，只有少夫人一人回了园子，看样子，人很累。”

“嗯，下去吧！”赵姨娘冷笑一声，“环肥、燕瘦。”

“奴婢在。”环肥、燕瘦两人立即就跪在地上，这两人正如她们的名字，一个稍稍胖，一个偏瘦，是赵姨娘的两个大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