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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原来,最好的爱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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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人家赫连家的东西,在这个时候雪苼也没有必要纠结一把刀,她从口袋里逃出来递给她,“给,您带着督军快走。”

赫连夫人对她的丈夫说:“督军,你先走。”

督军现在恨不得快点脱离这个魔鬼之地,他一弯腰,蜷着胖大的身体准备要钻。

赫连夫人站在他身后,忽然眼睛里寒光一闪,只听到噗的一声,她已经把匕首扎到了赫连督军的后腰。

赫连督军长得比较胖,匕首又比较短,本来是扎不到脏器的,可是他一起腰,赫连夫人乘势把刀柄都捅进去又拔出来。

鲜红的血大量喷溅出来,雪苼在看到血迹的时候已经惊呆了。

她身上还有一把勃朗宁,下意识的去摸。

赫连夫人忽然像个厉鬼一样咯咯笑起来,“尹雪苼,我不会让你继续祸害阿曜,我不会。”

“你要做什么?”雪苼惊呼一声,她想开枪可是已经晚了。

赫连夫人扑到她身上,刀锋冲着她的心脏。

出于本能,雪苼用手去挡,可是匕首切入皮肉的声音分外清楚,她甚至能听到皮开肉绽的声音。

但是,这不是她。

不知何时,赫连夫人手里的匕首刀柄已经到了她手里,而刀尖插入了赫连夫人的心脏。

“你,不是我,是你自己。”

赫连夫人手指捂着出血的地方,一步步往回挪,她的身后是一个个的血脚印。

雪苼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张着染满鲜血的手跟着她。

赫连夫人走回了牢房。

正在假寐的赫连曜张开眼睛就看到了母亲浑身浴血的样子。

“娘。娘你怎么了?”

赫连夫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儿子的牢房门前,她伸出哆哆嗦嗦的手拉住赫连曜的手,口里涌出了大量的鲜血,“阿曜,曜,那个女人骗了你,她,她杀了你爹。”

赫连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雪苼冲进来,双手满是鲜血。

赫连曜双眸一寒,“这是怎么回事?”

“你娘她……”

“阿曜”赫连夫人口鼻再次涌出鲜血,“阿曜,阿曜。她杀了你爹又杀我。”

赫连曜低头一看,在他娘的胸口插着他送给雪苼的凤池。

“娘!”他大呼,把牢门的铁栅栏摇撼的哗啦响。

雪苼跑过去,“你娘应该还有救,赶紧叫人。”

隔着铁门,赫连曜紧紧扥住了她的手腕,“尹雪苼,你对他们干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真的不是我,是你娘她……”

“阿曜,我疼,我难受。”

赫连曜赤红着眼睛,他猛的把雪苼推开。“给我滚!”

终于有人听到了这里巨大的动静,一个狱卒叼着烟走进来,“吵什么吵,你们……啊,这是怎么回事?”

“叫人,叫白长卿快救我娘,他要什么我都给他。”野兽一样的嘶吼从赫连曜的胸膛里撕裂开来,他看到大量的血他娘的身体里流出来,染红了衣服也染红了褐色的土地。

雪苼一直张着手傻傻的站在那里,她现在已经没有足够的心智去想明白赫连曜的娘要干什么,杀自己的丈夫杀了她自己,然后嫁祸给她,现在这个逃命的关口她这么做是疯了吗?

白长卿恰如其分的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有些惊慌的傅晏瑾,他看到雪苼双手染血慌乱的站在那里,走过去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发生了什么事?”

白长卿没等雪苼说话就喊道:“傅兄,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你的这位美人大晚上跑到牢房里杀人。”

“白长卿,你别信口雌黄,证据呢?”

正在这时候,卫兵来报,“师座,赫连督军死了。”

“死了?在哪里?”

“尸体已经抬了过来,他企图逃跑,不知道给谁刺了一刀。”

白长卿看着雪苼,“这么说尹小姐还是功臣喽。帮我们杀了逃犯?”

赫连曜大吼,“白长卿,你他妈的赶紧救人。”

赫连夫人紧紧抓住了儿子的手对他摇头,“阿曜,我不中用了,不要救,不要。你要好好活着,替我和你爹报仇,杀我的仇人是尹雪苼……”

“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呀!”

赫连曜捧着大口溢出鲜血赫连夫人,去掐她的人中。可是她的脑袋歪到了一边,没有一点反应。

白长卿欣赏着他痛快的样子,觉得人生分外有意思。蹲下,他伸手在赫连夫人的鼻息上试了试,“呀,没气儿了,赫连兄,伯母她死了。”

赫连曜目眦尽裂,像钩子一样的目光几乎要一片片从白长卿身上撕扯下肉来,“白长卿,你不得好死!”

他轻佻的勾起唇,“杀你爹娘的又不是我,为什么你不去恨那位楚楚可怜的美人?就是因为她陪着你睡过?可是她也陪着傅兄睡了呀。这样的女人,啧啧。”

赫连曜大脑被大片的鲜血烧到空白,现在所受的屈辱和伤痛已经超出了人类所能接受的范围,那天的枯枝再次插进了没有愈合的伤口,搅出一片片血肉。

愤怒让他失去了思考能力,一种最原始的兽性贯穿了他全身,他想咬断白长卿以及这帮中央军的脖子,捏碎他们的头骨,痛饮他们的鲜血。

雪苼挣开傅晏瑾的怀抱,冲到赫连曜面前,她跪在地上去抓他的手,“阿曜,赫连曜。你听我说,真的不是我。”

现在的赫连曜就像一头野兽,看着地上他爹娘的尸体,他的眼角通红,鼻孔张开喘着粗气,怒火焚烧着他的骨骼,从深处一点点舔舐他的肉体和灵魂……

忽然,他的手抓住了赫连夫人身上“凤池”的刀柄,噗的拔出来。

没有一丝迟疑,刀锋上的血珠子在空中画了个圆弧,刀锋已经贴着雪苼的头发过去。

雪苼跌坐在地上,看着自己一缕黑发飘起来,她几乎不敢相信,刚才赫连曜差点杀了她。

要不是傅晏瑾拉了她一把,她现在就是刀下亡魂。

那一刻,恐惧和无助像云州大海的潮水一般席卷着她,眼泪在隐隐作痛的眼眶里滚动,四周一切的人和事都仿佛浸在潮水里半梦半醒的,她几乎以为只要睁开眼她就在云州的尹家自己的卧室里,赫连曜正抱着她说,“又做噩梦了?”

可是没有梦,一切都是现实,她一次次想要去帮他,却一次次把他推到一个更万劫不复的境地,尹雪苼呀尹雪苼,刚才为什么不让他杀了你!

情绪一下就爆发了,她忽然大喊着,“赫连曜,你不信我就杀了我,杀了我呀。”

白长卿皱起眉头,他冷冷的对傅晏瑾说:“带着你的女人走,别在这里添乱。”

傅晏瑾一愣,心下不明白长卿为什么不拿此事大做文章为难自己。

现在,封平城拿下,围困赫连曜时候各家的团结已经打破了,大街上经常发生各个队伍为了抢夺更大的利益而发生枪械冲突,死人更是家常便饭,管都管不了,其实也没有人管,上面就算口口声声说着不准抢劫,可是哪个队伍不是靠打仗发财的?

白长卿好像看透了他,故意大声说:“傅兄,您的美人是放在赫连曜身边的奸细吧?要不怎么连他的爹娘都杀?这次她可是立了大功,我一定禀明大总统要论功行赏。”

这些话听在赫连曜的耳朵里无异是雪上加霜,他的胸膛里发出闷哼,那是属于野兽的声音。

白长卿冷着脸吩咐,“来人,把赫连督军跟夫人的尸体抬下去入殓下葬。”

赫连曜伸手去抓,可是一个牢笼就锁住了他,他就像被关进笼子的老虎和狮子,就算爪牙再锋利也是没用的。

这一天,赫连曜知道了什么是极致的隐忍和屈辱。也知道其实杀人和被杀都没有什么了不起,难得是要活下去,背负着这一切活下去。

“赫连曜”白长卿并不打算放过他,“赫连曜,看看你自己,家破人亡狼狈不堪,想要活下去吗?交出藏宝图,我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我让你的赫连军你的封平百姓跟你陪葬。对了,我还听说你曾经坑杀过一千名晋州军,我想傅晏瑾一定有兴趣也玩玩你的赫连军。”

几乎把满口的牙都咬碎了,赫连曜抬起头来,双目喷着仇恨的火焰。“你敢!”

“我们走着瞧,这次谁也救不了你,你就等着去底下陪小八吧。”

看着他得意的背影,赫连曜的眸子一沉,里面鬼影重重,似乎要把这丑恶的世界都吞噬。

雪苼给傅晏瑾强制带回了房间。

开始她还反抗,可是慢慢消停下来,却不停的在哭。

从无声的流泪到小声的啜泣再到嚎啕大哭,傅晏瑾没拦她。

知道她是憋了太多的事,可是他心里还是不舒服,赫连曜有什么好,能让她这样悲痛欲绝。

雪苼最后哭的晕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旁边的桌子点着的蜡烛已经到了尽头,火苗一跳一跳的发出幽蓝的颜色,似乎要熄灭。

再看看外面,薄薄的曙色已经占住了窗户,天亮了。

昨天晚上的事又在她脑子里上演了一遍,她抬手去摸头发,想到赫连曜通红绝望的眼睛,想到他要杀了自己的决绝,这一刻,她心如死灰。

从来都没有这么绝望过,即便是爹死了家产被夺她总还觉得有希望,因为她还有个赫连曜可以依靠指望,可到底是怎么了?她走着走着。就和阿曜背道而驰,越来越远了。

如果,身边没有了赫连曜,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么想着,雪苼就跟着魔了似得,她从床上起来,对着镜子理了理长发。

赫连曜最喜欢她的长发,也喜欢在欢好的时候把她放在上面,她身无寸缕只披着一头锦缎般的长发,随着身体的起伏一波一浪。

梳头、扑粉、上妆,她最后把唇膏擦在嘴唇上,对着镜子淡淡笑了一下。

“赫连曜,既然我救不了就先走了。我去黄泉路上等着你,那个时候,我们永远不再分开。”

说完,她拿出勃朗宁,对准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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