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秦每一次遭受重击都不会颓废放弃自我，陆深知道，在白秦眼里，她已经没有更多可以失去的了。

再一次看到白秦恍若精神世界整个崩塌的样子，是在……陆深自己的葬礼上。

葬礼办得很浩大，中央放着个长棺，棺中只有他穿过的衣物，陆深没有在现场看见自己的父母。

猜到二老伤心过度、思虑成疾，多半连从床上起来的能力都没有，没有来到现场也好，至少不会再被旁人烦扰。

主持大局的是和陆深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面无表情，头发剃成了板寸，西装上身，看起来干练专业，十分中性。

早在陆深小的时候，姐姐的商业天赋就已显露非凡，但她明确表示自己并不喜欢从商，要是可以，她宁愿选择当一个厨子。

原本这个愿望已经实现，现在却又……

陆深让自己尽量贴近地面，做出蹲在白秦面前的模样，抬头望着这个面庞已经不再像当初那般稚嫩的女孩儿。

“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再一次陷入绝望，对不起，没有早些察觉你的情感和……我的情感。

陆深以为自己会这样陪着白秦度过她的一生，看着她结识更多的青年才俊，找到一个三观一致的恋人。

目睹她为人妇，为人母，慢慢老去，子孙满堂，直至最后一刻。

准备接受一切变化的陆深从未想过白秦的一生会结束的那么痛苦和突然……

白秦停止呼吸的那一刻，陆深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成千上万只手同时撕扯着，这股力量像是要把他撕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