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夜晚很冷，凌灵看着从杯中冒出来的腾腾热气，伸手握住茶杯取暖，

“齐义，你知道吗，韩天死前跟我说过一段话，那段话我越想忘记，就越在心里交织成结，这段时间我一直试图用我的方式来解开那个心结，却发现都无济于事。”

齐义神色一愣，他没想到凌灵会对自己说这些，

“他说了什么？”

“他问我，当上少门主后，为门内做过多少事，帮门主分担过多少事……”

凌灵眉头轻锁，握着茶杯的手变紧，

“那之后，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自以为是，占着少门主的身份，觉得自己做了许多，可许多事并不是自己亲力亲为；大部分的心思都花在了自己的事上，甚至还将龙云门牵扯其中。有多大能耐，担多大责任，或许，我并没有……”

“你当少门主，”

齐义打断凌灵的话，他淡淡一笑，神色认真，轻声说道，

“很合适。”

“谁没点儿自己的事？”

齐义双眸含笑，月色将他邪魅阴柔的脸显得格外柔和，他迟疑片刻，最终抬手轻拍凌灵肩头，

“不管是实力也好，运气也罢，终归还是你不是吗？后来我才想明白，成为一个领导者，凌驾于实力之上更重要的，是心。”

“心？”凌灵不解。

齐义收回她肩头的手，放在身前紧握，

“对于一个曾多次当着众人面对你冷言相向的人，你能不计前嫌的给予信任，换做是我，我做不到。”

他垂首轻笑，脑海中回忆起最初的自己，

“在我心里，少门主只能是你。”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此刻的她，又起身背对着凌灵，眼底浮现出一层复杂，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这种没意义的心结只会成为你的阻碍，夜深了，早些睡下吧。”

说完，齐义背着手往厢房方向走去。

凌灵看着齐义离开的背影思索许久，忽而觉得一直发堵的内心舒坦了不少，她唇角微扬，将已温热的水饮尽。

齐义刚走到厢房门口，黑暗中他突然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正看着自己，他警惕地将身一闪，只见红烛抱着手走出黑暗，一言不发，神情不太友善的看着他。

齐义有些不知所云，他笑了笑，

“红烛姑娘这么晚了还未歇息？”

红烛眯眼看着他片刻，又看了看他方才拍凌灵肩头的手，目光闪过一丝怒意，她没有理会齐义，扭头回了自己的厢房。

齐义看着莫名其妙出现的红烛又消失在幽暗的光线中，蹙眉挠头，想不明白她为何如此，耸了耸肩，推门进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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