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夜剑眉轻蹙，“我还要赶回曜都，只怕没这么多时间耗在这里。”

“也行，反正我也要回曜都。不如咱们结伴而行，一路上你有的是时间听我给你讲故事，怎么样？”

凌灵态度一变，轻笑对他发出同行邀请。

“你我立场不同，若我们结伴，只怕……”

“以前你骗我时没见你这么优柔寡断过，”

凌灵打断他的话，一边嘟囔一边拉着他往忆灵阁方向走去，

“你放心，没人知道桃花令主长我这样，也没人知道你就是临夜馆后面的人，你不说我不说，不就行了？”

“你现在带我去哪儿？”

“我衣服脏了，需要换身儿衣裳，正好带你回老家。”

“老家？”

思索间，他被凌灵快速拉出了竹林，映入眼帘一棵不合时宜盛开茂盛的桃花树，空地上铺着厚厚一层花瓣，像是许久无人居住。

一幢阁楼出现在他面前，抬眸一看，阁楼间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忆灵阁”三个大字，那三个字的落笔又和他的字极其相似。

白非夜愣了愣，这个地方……他像是在梦里来过。

阁楼大门被凌灵推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白日的光线照进屋子，能明显看到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凌灵瞄了眼身旁有些发愣的白非夜，不知道这环境刺激，对他是否有用。

“凌姑娘，你去哪儿？”

见凌灵转身往二楼走，白非夜回过神来问道。

凌灵回眸看他，有些凌乱的青丝几缕贴在漂亮的小脸上，她暧昧一笑，“我说我身上的衣服脏了，需要换一身，难不成，你要陪我去？”

他轻咳两声，有些尴尬地转过身，看向其他地方。

头一回见白非夜这般难为情，凌灵居然还觉得挺有趣，心头的烦闷少了些许，她挑了挑眉，上了二楼。

周围陈设淡雅温馨，屋内淡淡的桃花香令他倍感舒适，一丝熟悉感在心间蔓延，他缓缓走向挂在墙上的一张醒目的画，目光始终无法离开画中的女子。

那女子身着火红纱衣，神色妩媚撩人，身姿曼妙，又透着一股俏皮可爱，纤纤手指托起一条红色尾巴，像是一只灵动妖娆的红狐狸。

一时间脑海中闪过几个凌乱的画面，夹杂着些许模糊的对话，

“……怎样我都喜欢，不过动心的画面总是记忆犹新……”

“那你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平日的我……”

他在画前伫立许久，只觉得自己的思绪十分混乱，像是有千丝万缕的线缠绕在一起，找不到头，屡不清楚。

“这幅画是你画的，画上的是你二十二岁生辰那天，在皇宫里为你献舞的人。”

凌灵细腻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收了神，回过头看去。

只见她一身干净的梨花白抹胸长裙，在外衫的遮挡下，隐约露出迷人的锁骨，凌乱的三千青丝服帖的垂在她身后，随意而绾的发髻衬得她略施粉黛的小脸更是精致动人。

“你，是画中人……”

看他有些发愣，像是终于有了点反应，凌灵趁他不注意快速来到他面前，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小巧挺拔的鼻尖轻抵他的鼻梁，目光直直看进他眼里，说话的风暧昧地拂过白非夜的唇，

“当然是我，你曾说，动心的画面，让你记忆犹新，所以你便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