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之,现在的行动是在诱敌。
目的在于让双胞胎产生“在林羽伤势恶化前可能会吃下败仗”的疑虑。
迫使她们放弃等伤口恶化的念头,积极对林羽展开攻击。
只要双胞胎使出全力反击。
如此一来──就有机会使出让战局大逆转的那一招。
经过几波的攻击之后,铁爪割伤了莎莎的脸颊。
伤口不深。
不过,或许这样正好。
林羽着地停止不动,前方左右两边则站着双胞胎。
她压抑紊乱的呼吸,佯装丝毫不感到疲劳的模样,开囗说道:「哼……南宫就这点能耐而已吗?」
「……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居然会被一个快死的小孩子耍得团团转,难道就这点本事吗?」
彷佛在挑衅似的。
彷佛在嘲弄似的。
「真的太令人失望了。打着鹿族暗杀者那么吓人的名号……这样下去,在我的手臂断掉之前,你们的脑袋会先落地呢。」
林羽杀气腾腾地瞪视──
那个视线令双胞胎同时垂下手上的武器。
笑容早已从她们的面孔消失。脸上面无表情。没了从容与轻敌,只有凝重。
「是吗。」
「是吗。」
两人压低了嗓音。
「……不用等她被宝剑解决了,莎莎。」
「是啊,再等下去,真的很不愉快。」
「啥?不然你们想怎么样?」
同时。
缓缓地。
两人有了动作。
「……南宫家族出击。」
发出声音的人是香香?还是莎莎?亦或两人皆有。
林羽分不出来。甚至还产生了错觉,以为她们凭空消失。等声音传进她耳朵时,双胞胎已进逼到她的左右两旁。
「……!」
以左右夹攻的形式,两个左右对称的人影挥刀攻击。
「看我把你的……」
「看我把你的四肢……」
香香从右上,莎莎则从左下。
武器在弯曲的同时封锁住逃亡的路线,只见刀刃一如两个半圆的螺旋,沿着相似的轨迹朝林羽袭来。
「碎尸万段!」
双胞胎的这招联手攻击以前也曾经对叶亚使用过。
在这样的距离下,已经是无处可逃了。
所以林羽她──
「……哼。」
狂傲地笑了。
嗡──
双胞胎的武器,随着有如用球棒敲击橡胶轮胎般的声响在空中弹开。
「咦……?」
「呃……?」
那是一面把攻击揣在外头的无形墙壁。
当林羽被蓝阳抱住安抚情绪时,蓝阳悄悄把这东西递给了她。
反弹的冲击震得香香和莎莎失去平衡。
林羽没有放过这个可趁之机。
她压低,像昂首的毒蛇一样,用铁爪攻击香香的腹部。
同时蓝阳也发动了攻势,她从远距离挥下武器,剑光一闪,划过莎莎的双手。
「……呜!」
「……呀啊!」
就在双胞胎各发出不同的悲鸣的同时,两人切换了攻击的目标。
蓝阳将香香攻击其倒地,林羽则以攻击莎莎。
「呜……」
等到趴在地上的香香抬起头时,林羽的铁爪早已指在她的鼻头前面。
另一方面,莎莎的两条断臂也被蓝阳牢牢踩住。
两人分别瞪着香香和莎莎,高声做出宣示。
「是我们……」
「……赢了。」
另一边。
安野按着天旋地转的头,坐起来了。
「……不可能。」
那个女孩会出现在此,令她语带惊愕地喃喃嘟囔。
站在三公尺处的那个女孩,她不可能认错。
是阿夜。
她左手缠着武器,绳子末端还可以看到磷火的残渣在发亮,目光冷峻地逼视着南宫。
南宫也彷佛巴不得杀之后快似地,回蹬阿夜。
只见她按着被火烧焦、炭化情况严重的右手……
「搞什么鬼。」
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
「开什么玩笑……事到如今,你跳出来多管闲事干什么?」
「你还挺会睁眼说瞎话的哪。」阿夜的回答十分简单明了。
她的话不带任何愤怒与怨恨,自始至终保持冷静。
「当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有必要闷不吭声地坐以待毙吗?」
「阿夜……」
「话虽如此,对我来说。今天的行动确实是违反了规则。」
阿夜把视线移向枣,喃喃地说道。
她突然露出看似有些愧疚的表情。
我要以人类的身分活下去──或许是因为违背了她之前跟安野做出的誓言吧。
安野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阿夜那无比耿直的个性令她忍不住在心中苦笑。
「……对不起。」
不过,最后使她变卦的原因不为别的,正是出在安野的身上。
「你没必要跟我道歉。」
阿夜只是对一脸歉然的安野浅浅一笑。
「是叶亚拜托我来的──就在昨天。」
「……叶亚她?」
「她说可以的话,希望我偷偷支持你……真是的,那丫头的心眼也愈来愈邪恶了呢。明知我这个早已宣布脱离战线的人婉拒不了,还做那种要求。」
不知这是受到谁的影响啊──
阿夜一副有些无奈的模样,语带叹息地嘀咕抱怨。
──原来如此。
安野终于了解为何先前分手时,叶亚会自信满满的理由了。
她早知道阿夜会现身。
而且她也知道阿夜一旦决定参战,一定会出手搭救安野──
两人的体贴关怀令她感到窝心。
不过另一方面,有种苦楚涌上了心头。
因为自己的不争气,烦劳叶亚为自己操心,替阿夜带来了麻烦。
安野握起拳头。
──拜托别闹了。
她忍不住对自己感到气愤。
这时,阿夜又绷起严肃的表情,向安野询间:「安野……你打算怎么做呢?」
「……咦。」
「万一叶舂和南宫击败你们,我迟早也会死在她们手下。到时他势必也会碰上性命危险。所以我有非战不可的理由。」
阿夜眯起了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
「如果你希望我动手,我可以杀了南宫……为了我自己。」
那囗气与其说是询间,更像是在试探。
她在试探什么?答案显而易见。
「由你自己做决定。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予以尊重。」
她试探的是──安野的觉俉。
即使拜托阿夜,她也不会为了安野战斗。
换而言之,如果把这句话反过来思考。
她等于是在宣告「假如你决定由自己战斗的话,那么你必须-并为我的命运负责」。
──是吗,原来如此啊。
安野紧紧抿住嘴唇。
接着做了一囗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