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泣起身整理干净书案,换了身衣衫,打算去和子俞商量明日送牛下乡的事,这么多牛,等不到明年开春分了,再不分下去,这城外山坡上的山皮都要被啃光,看牛的衙役日日叫苦连天,这牛不是一头两头,而是一千多头!
刚出了门口,走过回廊,便听见正屋后面的院子里,宥文又不知和谁在呱啦呱啦的说什么,花泣走过屋角,想听听宥文到底有什么心事,岂知,刚才还张口闭口要死要活的宥文,此刻正和在院子里闲坐的王氏在吹牛,吹嘘他在东平国如何如何,都见了哪般哪般,吃过什么什么。
花泣掩嘴偷笑,这个宥文,见人就吹,跟王氏都能吹.起来。
花泣来到前堂,子俞正端坐着案前聚精会神的忙着公务,轻手轻脚的走到他身后,快速伸出手蒙住了子俞的眼睛,变着嗓子道:“叶大人,猜猜我是谁?”
子俞笑笑握住花泣的小手,没有急着拿开,柔声道:“这哪家的姑娘,如此调皮,看本官不打你几板子!”
花泣抽回了手,轻轻敲打着子俞的肩膀,结果被子俞一把拖进了怀里,还来不及挣扎,堂外光线一暗,进来一人,瞪大着眼珠子望着他们。
花泣转头看去,瞬间红遍满脸,连忙起身道了声:“哥!”
堂前站着秦书玉,不知为何,他看见吟儿和二公子在一起就心里不舒服,没有理由,总之就是不舒服。
所以原本应该要表现出尴尬的脸色,此刻只突出个川眉,上前朝子俞拱手,淡淡的道了声:“见过二公子!”
“书玉,你来了?快坐,别站着!”子俞似乎没有注意到秦书玉的不悦,连忙招呼他这个“大舅子”坐下。
秦书玉和子俞客套几句,道不必了,想和妹妹吟儿说几句话就走。
子俞点头,他还很多公务要忙,也没有功夫闲谈。
花泣领着秦书玉回了屋子,坐下才发现秦书玉面色沉沉。
“病全好了?”秦书玉问。
“好了!”花泣小声应着,不敢看秦书玉的眼睛,怕被看穿。
“嗯,那我就放心了,这边的差事办完了,可能不日就会离开川口县,来看看你,吟儿,你当真不跟哥一起走?”秦书玉至今还想着把花泣带走。
“我......不走,哥,差事办完了?那他,也要走了么?”那个他,当然指的是叶青林,花泣心里又开始痛。
“嗯。”
“我想见见他可以么?”花泣抬头看着秦书玉。
“见大公子?做什么?”秦书玉锁眉,感觉越发的猜不透吟儿的心思,刚才还跟二公子打情骂俏,现在又说要见大公子。
“我就远远的看一眼,好不好?哥?”花泣忍不住眼前模糊起来。
“我不方便领着大公子出来,他得了风寒,在驿馆躺着。”叶青林的确受了风寒,大冷天在水里游起来,湿着身子不曾换过干爽衣袍,就着凉了,他天生贵胄,比不了秦书玉和杜鉴那种,扔在哪里都活的好好的,但此刻秦书玉不想花泣去看叶青林,因为,他的身边,有一个小花泣。
“哥,求你了,带我去!我就在暗处看他,不会让他发现我!”花泣没忍住泪,掉了出来。
秦书玉看自己妹妹这幅摸样,也心疼,只好答应,两人刚出屋门,就见宥文晃悠着过来了,早就说要去好好睡上几日的人,如今还在晃悠。
“书玉?秦书玉你你你......们回来了?”宥文和王氏吹牛吹的很得意,刚刚才把遭心事给忘了,原本见着兄弟也该惊喜,但此刻他心里只有要逃命的念头。
“宥文,你小子,走,跟我去驿馆。”秦书玉刚刚从大山回城,还不知道来福的事,只是见着兄弟开心,想着喊宥文去驿馆好好聚聚,却不想把宥文吓了一大跳。
“干什么?大公子要杀了我?天呐,吟儿你救我呀!”宥文赶紧蹿到花泣身后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