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呢!”兔月涨红了脸争辩道,将在学堂里背的两句诗来堵问儿的嘴,“小姐好比是玉露,徐二公子便是一阵金风,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
“哟拽起诗文来了,这书果真没白念,再过三五年的成了女秀才,只怕嘴皮子比我还厉害呢!”问儿挨到阮妙菱身边,哀哀可怜,“小姐往后可得护着我!”
得了喜讯,阮妙菱脸上心里皆开心不已,摁住了问儿的脑袋肆意搓了一圈,逗得兔月咯咯咯发笑。
“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问儿你怕她作甚子。论文你不及兔月,论武她却不及你,与其争这些,不如组成一伙打遍天下无敌手。”
话是安慰之语,问儿听了却热血沸腾,觉得小姐的主意甚好,便向兔月投去示好的眼神。
引起她俩争执的话题无非是姑爷花落谁家,属于内部探讨范畴,若是遇上有人来欺侮小姐的,就得一致对外,叫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伺候阮妙菱梳洗歇下,熄了屋里的灯火,才携着手一道出去。
罗帐重重阻挡了青影,阮妙菱躺着睁大了眼久久不肯入睡,手里攥着舅舅舅母以及卿平表哥的信,手心暖暖的,对他们的思念更深。
医治好母亲的心情也愈发迫切,这一次她不希望舅舅再因为母亲的离去弄得疯疯癫癫,连最亲近的人都认不得。
在孩子们面前装得很强大的舅舅,其实也是个小孩子,失去了父亲的庇佑后,独自面对朝野的监视,唯一能依靠的姐姐宝贞公主又常年不在京城,忐忐忑忑地长大,内心柔弱如棉。
送走兔月后,问儿折回来听见罗帐后有响动,蹑手蹑脚过来小声询问:“小姐睡不安稳麽?”
阮妙菱直挺挺看着昏昏的帐顶,小声道:“今日见到那些阮家军亲属吃糠咽菜,我心里揪着难受,父亲若是看见这番情景,该有多痛心疾首?”
问儿坐在脚踏上攀在床沿,嘴里呵出的气微微吹着罗帐,开解道:“吃糠咽菜在所难免,奴婢听黄良无意中说过一嘴,古将军原是有意帮助他们的,但亲属们都拒绝了将军的好意。”
当然其中也有想接受接济的媳妇、老母,都被其他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放弃了念头,一家接济一家,勉强撑过了这一两年。
“亲属们都想重建阮家军,愿意为将士们缝衣纳鞋助他们消灭南蛮,为死去的阮家军将士们报仇雪恨。”阮妙菱捏紧锦被,黑暗中目光炯炯有神,“谁又清楚爹他们是否真的死于南蛮之手?”
沈清秋私藏官银一案,母亲被囚一事,桩桩件件都透着古怪。徐掩、徐郴究竟是以何种方式加害阮家军,李重山到底和阮家有什么积怨宿仇,这些她统统想要弄个清楚明白。
知己知彼,她才有筹码和他们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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