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康帝似是没有明白太医的言外之意,抛去不谈,只关心承平王,“朕从未听说承平王有旧疾,你细细说!”
“并非顽疾……”
话音未落,在配殿内听见说话声的李麟整装一脸正色出门来,丝毫不见癫狂之态。
“父皇——”尊敬与委屈并齐。
成康帝应声,太医没有他的准许,对李麟行礼后仍垂首立在原地,成康帝道:“明日正是替朕复诊之期,你和东方神医一道过来。”
太医声喏退下,李麟上前抓起成康帝的手臂上下翻看,“疹子既已好全了,父皇还让神医进宫,莫不是还有其他地方不适?”
所有皇子中,只有十三拥有普通人家儿子的孝举,敢这样做……成康帝欣悦,反拥着李麟走进配殿。
“适才你发脾气,没一个人敢进来劝,谁给你气受了,还是你自己一门心思进了死胡同?”
李麟搀成康帝坐下,小黄门捧茶进来,李麟亲自捧过吹了吹才递到成康帝手中。
“儿臣的学业分明精进了,承平王看了竟打我板子,还骂我心思歹毒,把黎明百姓的性命作耍!”
本来李麟的气已散了一半,此刻在亲爹面前道委屈,越说越憋屈。
自小父皇就跟他说,为君,为臣,所站的立场不同,行事便有高瞻远瞩与小家子气之分,今日承平王说他的观点有错,并痛骂他一顿,焉能不气、不会嘴?
成康帝把着李麟在身旁坐下,“朕先不问你作了什么样的文章,惹得承平王动怒,但有一事,你今日做错了,且是大错特错!”
他言语冷静,和平日和颜悦色教导不同,李麟怔愣,疑惑谨慎问道:“敢问父皇,儿臣错在何处?”
“你错在不该在承平王病中仍去求学,更不该和他斗嘴!”
李麟争辩道:“可儿臣只是想多……”
成康帝颔首,他岂不知儿子在学业上精益求精,大有他当年的风范。
“此事表面上看,你是好学心切,不得不打扰承平王。可你细细想一想,若是旁人会如何议论?轻则说你不懂事,重则骂你不尊师重道!”
李麟别过头轻哼。
不过一个闲臣罢了,父皇让他进宫给诸位皇子讲学,那是抬举他,仗势欺人就是不该。
“十三啊,自古欺师灭祖的人,你见过有几个被后世粉饰太平?倘或籍籍无名,只是为师门中人所不耻,若是为天下人皆知的人,错了一星半点,揭竿而起的犹如过江之鲫……你并非垂髫小儿,应该明白朕的意思!”
李麟满脑子都在想前朝无数“揭竿而起”的例子,他们起义,都是因为主上无能,父皇和他将这个,莫非已经有了立皇储的意思?
他不敢有多余的神色,似懂非懂看着成康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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