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汐媛见此,不禁顿时卸去了脸上的盈盈笑意,愣了一下。
转瞬却又再次扬起笑脸来跟上前去两步到其身旁,柔声细语又带着几分娇羞着说:“听说殿下昨夜在韶华阁的书房里为了臣妾的伤一夜未眠,臣妾惶恐,让殿下担心了。”
正满心期待着能得到那许久以来心心念念,恍若天人一般的男子给予一丝垂怜,哪怕只是寥寥几字只字片语的关怀,岂料轩辕翰却依旧背对着他,凉凉地开口说:“你昨日去了四海茶庄?”
闻此,梅汐媛心中一惊,顿时愣住,一时间竟似是都转不过神来。
心里暗暗地想,这个时候,哪怕是平日里并不怎么亲近的人,难道不是该先问问她的伤怎么样了吗?哪里可还有不适感?可为什么他问的却是这个……
至此,她似是已再也挂不住笑脸,不能继续强颜欢笑,更已然不知道下面的这句话是怎么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是,臣妾昨日...是去了四海茶庄。”
轩辕翰继续道:“四海茶庄里的那些粗陋货色,莫非还能比得上你东宁皇族所用的,你也瞧得上?”
面对轩辕翰无情的质疑,梅汐媛自知自己终是被他怀疑了。既然瞒不过,于是吐了口浊气,遂振振有词地道:“实不相瞒,臣妾之所以多次出入四海茶庄,是因为…臣妾想帮殿下。”
“帮本王?”轩辕翰沉声不解地问。
梅汐媛定了定神,道:“是,臣妾是为了帮殿下,帮殿下捉住那个十恶不赦的北烈国商人,拓跋泽。”
“你...你为何要这么做?”闻此,轩辕翰忽的转身朝其着实有些惊诧地问。
“因为臣妾是真的爱殿下。”梅汐媛索性不再避让他的眼神,朝其目光坚定,信誓旦旦地认真说道。
倒是轩辕翰,听到她口中忽然冒出来的这句话,眼里几丝惊诧,神情微怔,瞬即却又恢复如常,继而转开视线再次又侧过了身去不再看她的脸,亦未说什么。
这时,梅汐媛反倒不动声色,继续语气平淡地说道:“因为臣妾是真的爱殿下,所以不想看到殿下被任何人压制着,整日被迫在外东奔西走为国事操劳,回到府里又依旧愁眉不展,忧心烦闷。而臣妾却独自只在这座院子里懒散享受,闲闲度日。”
似是话未说完,心中有什么顾忌,却又很快深吸了口气,还是开了口:“其实,臣妾在母国东宁的时候,便早已知晓西秦璟帝与秦王之间貌合神离的事。实不相瞒,臣妾便是带着母国的支持,欲帮助殿下彻底取代璟帝而嫁给殿下的。”
岂料话音刚落,轩辕翰终于再也忍不住,扬声呵斥了一声:“住嘴!不要说了!”
梅汐媛一惊,遂发出一阵淡淡的苦笑,似是早已预料到轩辕翰必定不会在自己的面前承认他的野心,于是转念又道:“难道殿下不想知道臣妾在追查四海茶庄拓跋泽踪迹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吗?”
“云儿也被拓跋泽捉住了?”轩辕翰忿忿地道。
“‘云儿’?臣妾竟然不知,殿下何时起竟也会如此亲昵的唤出一个女子的名讳了。”梅汐媛轻笑了一声,苦道。
两人一起沉默了一会儿,轩辕翰自顾开口问道:“拓跋泽人呢?他把云儿带到哪儿去了?”
这时,梅汐媛缓缓掏出了藏在袖兜里的那把短剑来,踱步上前到轩辕翰的身边,表情凝重地将其双手递了上去。
“殿下,这是她亲手交给臣妾,要臣妾帮她转交还给殿下的龙凤短剑,她说‘这辈子,她谢谢殿下的喜欢’。”
轩辕翰顿时回头怔望向她手里所捧着的剑,突然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梅汐媛忧伤地继续道:“其实,臣妾早就知道自己不讨殿下欢心,殿下的心里从来就都只有云儿一人,臣妾原本想着先将她从宫里带回到府里来,再设法让她服侍殿下,可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种事。早知如此,还不如就让她好好呆在宫里,至少还能活着。”
“至少还能活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她到底怎么了?”轩辕翰猛地将目光从其手中的短剑移至到其脸上。
而梅汐媛忽然“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