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的水囊也早就已经空空如也。
她感觉自己要是再找不到水源的话,一定会被渴死在半路上。
这是一条与北烈极干旱的大漠极为接近的路,道路崎岖不平不说,水源更是愈来愈少。
一路上,她根本就没有遇到任何湖泊,哪怕只是涓涓细流。
就在她已经被疲劳和头顶的一轮骄阳炙烤得奄奄一息,仿佛此时整个跨在马背上的都已经不是她自己。
只感觉一个轻飘飘,恍恍惚惚,摇摆不定的身子早已在摇摇欲坠着。
忽然,迎面吹来了一股凉凉的风。
她这才似是灵魂再度又回到了这个身体里一般,一个激灵,忽地缓过神来,惊道:“莫非,前面有水源。”
一念至此,她忍痛大力地抽了一下马股,对马儿拜托道:“马兄啊马兄,我们俩个大活物,可不能就这样渴死在半路上便宜了这草原上的秃鹰和野狼啊。快跑快跑,前面一定有水喝。相信我,这次,我一定不会猜错的。”
然马儿却极其轻蔑地朝她瞪了一眼。
这一路上,它已经听她说过太多这样的话,可显然没有一次是正确的。
马兄虽然极不情愿,却依旧不得不听命再次疾驰奔跑了起来。
出乎意料。
在翻过了一个小山坡后,她们的眼前真的现出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来。
那清澈见底碧绿的河面上泛着点点光波,照在人的脸上,仿若是一颗颗珍贵的宝石般耀眼夺目。
她实在是渴的不行了,索性便一步跃下马来,与马兄一同迫不及待地朝其俯冲了过去,置身其中享受起这久违了的清凉来。
许是太贪婪这股来之不易的清凉,她与她的马兄在此歇脚,嬉闹了许久许久。
马兄依然在河边贪婪地敞开肚子畅饮着,她则兴奋过去之后,枕着双臂躺在了一边宽旷的青草地上的一棵树下借着一片阴凉纳起凉来。
正所谓“心静自然凉”,她努力收起自己所有的思绪闭目养神着,如此,身上的痱子便就不会那样难受了。
虽说四下里亦没什么人出没,她亦是不敢敞开了胆子就这样去河里享受一番天浴,只能将就着沾湿帕子来擦擦。
刚刚好不容易静躺着平静了下来。
忽然,神不知鬼不觉似是从天而降,凭空而生的一把明晃晃冰凉的匕首轻轻地架在了她细长漂亮的脖颈上。
“哗”的一下,她惊愕地将那双好看的凤眸打开。
愣了一下,对那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名黑衣蒙面人正蹲身下来在自己头顶,对她所投来的一双直勾勾,其中又有些隐隐看不明似是迷离的眼睛叫了声:“你是什么……”
几乎是与她同时一起,那黑衣蒙面人见她想要起身来,亦对她疾喝叫了声:“别动!”
“人”不得已,衣上云低低收敛了声音。
黑衣蒙面人盯視着她的眼睛,确定她不会乱动了,方才缓缓站起身来。
岂料衣上云抿了抿嘴,竟大胆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干嘛,劫财还是劫色?”
黑衣蒙面人顿回看向她的眼睛,似是被她的话惊了一下,转而又双手负后着望向眼前的一片广袤大地道:“我,我既然站在这片大草原上,自然就是这大草原上之人。”
衣上云想了想,见他言语闪避,便毫不惧怕地再次朝其挑衅道:“大草原上的人我见得多了,没有人像你这样遮遮掩掩,鬼鬼祟祟的。他们都很豪迈大方,尤其是男子。我看……”
迟疑之际,再次打量了会儿他的背影,道:“你倒像是个来自某个阴暗世界里的无赖。”
“‘无赖’,哈哈哈哈哈……”岂料黑衣蒙面人背对着她,突然发出了一阵狂笑来。
衣上云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她的背影问:“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