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沉默下来不再说话,只是失神地望着宫殿外头,目光悠远、悲凉。惠嬷嬷看着叹了口气,走进里间拿了个毯子出来,披到太后的肩膀上。太后已经还是失魂落魄地望着宫殿外头。
“太后娘娘何必要跟这个小丫头计较呢?”太后脸上的恨意越来越浓,惠嬷嬷出声劝慰道。
“不是哀家要跟她计较。你看看现在外头的人都称她做什么?现在整个京城的百姓都说她是活菩萨,大神医!之前我们让她去救皇后的时候,她说了什么?说自己不会医术,身边的丫鬟也不会医术。可是,你看看现在,她身边哪一个不是医术高明的大夫。她明摆着就是欺骗哀家。”太后越想,心里越愤愤不平。
“你说她当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骗哀家?哀家对她那么好,让享尽了荣华富贵,还给了一个尊贵的郡主身份给她。但是,她呢,她却恩将仇报。明明可以医治皇后的病却骗我们说她自己不会医术。”
“太后。”惠嬷嬷边听太后说的话,脑袋一边在转动着,忽然间她脑袋灵光一闪,失声大叫。
太后被吓了一大跳,喝地一下打了个颤,责备道:“惠嬷嬷!”
“太后,如果郡主会医术,她身边的人也会医术。那白银姑娘是谁?”惠嬷嬷想到那个曾经进宫给皇后治病的神医。当初沈雅菲说白银是江湖上的神医,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而这个白银曾经进宫给皇后看过病,在她给皇后看病的阶段,皇后的身体倒是好一些了,但是她一离开,皇后的病情反倒是更加严重了。
这个白银到底是谁?跟沈雅菲有没有关系?还是说白银根本就是沈雅菲身边的人。
“马上让人去查!”太后也想到了惠嬷嬷心中的问题,她不由心里发冷。若是之前那个白银是沈雅菲身边的人,那她进宫给皇后治病是不是预先就计划好了的。
惠嬷嬷领命出去唤人,走到宫殿门口的时候又被太后喝住了:“慢着!”惠嬷嬷将身子转回来,太后疲惫地扶了下额头,用沙哑的声音跟惠嬷嬷说,“去找国舅爷,让国舅爷帮忙查。”
“是。”惠嬷嬷心底也非常地沉重。
“沈雅菲!”太后昂头靠在椅背上,望着宫殿的上方,闭了下眼睛,睁开,咬牙切齿地低吼。
“啊!啊~”太后越想越恨,当她垂下头,目光望向宫殿门的时候,一个宫女从外头进来,对上了太后的目光,被吓到大叫起来。
太后的目光马上像刀子一样射向她,没过多久寿康宫里就传出了惊天震地的惨叫声。
声音传到旁边的宫殿里,皇上坐在宫殿的院子里,忽然听到传来这样的声音,一种惊恐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嘴巴止不住地抖动,口水从嘴巴不停地留下来。
自从那天从大殿回到这个宫殿,皇上的吃住行貌似跟以前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皇上很清楚自从那天琅王戳穿了太后和皇后的阴谋诡计之后,他就整天担心这哪天太后会在自己背后下阴招。
虽然,他现在已经成这样了,但是他还不想死。明晚入睡的时候,他都会想起之前掌权天下的风光日子,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不愿意就这样窝囊地失去。
而且,他还有大仇未报呢。这些日子皇上总会想起以前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做太后的儿子的,但是他想起的时光都是非常美好的。在那些时光里,太后无比地宠溺自己,小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就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因而,他也是将太后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爱戴。
那一天从琅王口中说出太后和皇后合谋设计自己的时候,他震惊无比,那时候就像是有暴雨雷电直击他心脏一样,痛,压抑,脑袋一片空白。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这么尊敬的人和自己最爱的女人会这样对待自己。他没有办法接受。
回到宫殿后,他每每想到这些,都心痛不已。因此,他也曾告诉自己琅王所说的都是骗人的,是为了报复他而行口雌黄的。可是,他知道琅王说的都是真的。就算是忽略掉那天太后的发应,就拿这些日子太后对他有形无形的禁锢无一不反应出琅王当初所说的就是事实。
以前虽然他在这里养病,但是太后并没有下令不让他人进出宫殿,因而,偶尔还是有后宫的妃嫔来探望自己。因而,那时候虽然自己身体有病痛,但是也不寂寞。然而,太后一回到住处便下令不让任何人来探望他。此刻,若是皇上还没有看出太后这是在变相的禁锢自己,那他就太愚蠢了。此时,皇上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背叛。因而,他不甘心。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自己的病治好,治好病后,太后和皇后一个都不放过。
前些日子听宫里的太监在讨论沈雅菲是个会医治疑难杂症的神医,若是他可以让沈雅菲过来给自己治病,他一定会好起来的。但是,要怎样才能将沈雅菲请进来给自己治病呢?
皇上这个时候想到了太子,他希望太子能够救自己与水火之中。虽然一直以来他都暗中对付太子,但是从昨天看来太子好像从来都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说明太子对他这个父皇还是非常尊敬的,若是能够让太子去请沈雅菲进宫给自己看病就好了。皇上想到这里不由有些兴奋,他望向眼前的几个伺候自己的人,可是没有一个是自己能够信任的。而且,这帮人还是从那天之后太后重新派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