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拉住了宝芸的胳膊，见状采云一把打开了他的手，斥责道：“放肆，郡主也是你能够冒犯的！”

宝芸的反应淡淡，甚至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只是轻轻的拂了拂他碰过的地方，似乎是拂去什么脏东西一般。

这个动作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他再次拉住了宝芸的胳膊，不过这次他十分的用力，并且咬牙切齿的问道：“我在你的眼中就这么不堪吗？”

宝芸也没有挣扎，但是看向他的那双眼睛十分淡然，淡然的没有一丝涟漪，声音更是平静的没有任何情感：“赵大人想多了，你我之间，谈不上你在我的眼中是什么样子。”

这样看他像是一个陌生人的样子，让赵珣的心难受的像是被棉花塞住了。然而宝芸说的并没有什么不对，他和宝芸之间的确是不熟。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宝芸，就仿佛是看到了苏淳。方才宝芸的那个背影始终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他颓然的放开了宝芸的手，在宝芸要再次抬脚离去之前，快声问道：“你知道苏淳吗？”

听到从赵珣的口中说出‘苏淳’这两个字，宝芸的脚步停住了，嘴角扬起了一个冰冷的弧度，道：“赵大人的前一个妻子，苏太尉唯一的千金，我如何不知。”

赵珣走到宝芸的面前，紧紧盯着宝芸，一字一字道：“不知为何，我每每见到你，总是想到她。”

宝芸撇开了头，没有看赵珣的眼睛。并非是她不敢面对，是怕自己掩藏不住眼中的恨意。

“见到我就想到她？”宝芸嘲讽笑了笑，“京城人都知道，赵大人为了避嫌，逼着苏大小姐投了井。如今赵大人说见到我就想到她，不知是什么意思？”

赵珣哑然，低下了头。宝芸说的没错，苏淳最后是被逼投了井，但这并不是他逼的，是盛雨菲做的……

“不是我逼她的。”想到这里，赵珣道。

宝芸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赵珣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赵珣的话俨然还没有说完：“是她自己投井的，我没有想过要伤她的性命。那时候局势使然，苏凌峰叛国，虽然她是外嫁女，但是想完全脱开干系谈何容易？只要她答应让位，让雨菲为我的正妻，我自然能保她一世平安。”

宝芸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笑出来。让她为妾，然后保她一世平安？真是好动听的话啊。

暂且不说在苏家灭亡这件事上赵珣也是凶手之一，就说她让位，让盛雨菲为妻，她为妾。难道这样她就真的能平安了吗？盛雨菲会放过她？

盛雨菲要是会放过她，最后也就不会将她投到井中了。

她再转头看向赵珣的时候，真的笑了出来，“赵大人觉得并没有想要苏大小姐死的心，然而对于苏大小姐来说，有些东西要比一世平安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