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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必去拉 > 公主难嫁 > 75 他看上去心情不好

75 他看上去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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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红妆愣了愣,“我收养了你,你为何不能随着我姓?”

“惊枫也是你收养的,他为何不姓姜?”

“阿弦,我不想听你胡搅蛮缠,出去!”姜红妆明显有了怒意。

可姜弦却离她更近了,又问了一遍:“我为何姓姜?”

姜红妆被逼得一下子跌落在椅背里,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颓然:“你都知道了。”

他以为她会悲伤欲绝,以为她会难堪至极,可不曾想她连语调都是这样云淡风轻。

经历过那般惨烈的往事,她是如何做到的?也难怪,她丝毫不在意他,这些年。

“为什么?母亲,你是有多恨我!才会从小对我这样残忍,甚至亲手在我身上种下根本就无解的蛊毒——你要我死,大可当初便将我掐死在襁褓之中,为何要这样惩罚我?我做错了什么!”

“别像个泼妇一样质问我!姜弦!”她猛然起身,抬起手,却扬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怎么?现在不忍心了!我是你身上掉下来的骨肉,母子连心,你会痛吗?”姜弦笑着含泪,目光逼得对面的人很紧。

“痛?!笑话,我怎么会痛?相反我只会觉得痛快!因为你的存在便是我的耻辱,你存在的意义便在此,我要随时提醒自己受过的屈辱,随时鞭策自己要不断变得强大,我更要记住仇恨,一切的一切都是拜赵狄所赐,我怕自己对他会心软,可只要一看到你,我对他的恨意便会与日俱增!明白了吗?姜弦,我只是在惩罚自己……”她的话慢慢缓了下来,心如刀绞的感觉也会变得麻木。

姜弦所有的防线一下子崩溃了,声音细弱如丝,仿佛随时都会断掉,“所以你恨我,我也恨自己。”

“阿弦。”她从未这样柔和地叫过他,甚至主动将他揽在怀里。

“我不想让你知道,我想与其做一个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还不如是个被父母遗弃的孤儿,没错,这只是我一个人的耻辱,你不该知道。”姜红妆喃喃自语,她轻轻抚摸着姜弦的脊背,却仍能感觉到他的起伏不定。

她又说,眸深似潭水,见不到底:“你不该知道,母亲不是没有想过给你一个成全,只是你和赵狄的女儿终究不是良配。”

姜弦的心上像是被钝刀撕割着,他想起赵长乐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不知怎的,突然觉得她已面目全非。

“我该怎么办?”此时的他无助到极点,感觉不到母亲的温暖,也摸不到触手可及的爱人。

或许我这样的人,是没资格去爱的。

他这样想,在姜红妆的拥抱中无动于衷。

他的母亲终究是个可怜人,只是从此以后,谁又比谁更加幸运呢?

“如果当年不是赵狄悔婚,我便不会负气出走,更不会遇到那群丧心病狂的贼人——”姜红妆已经很多年没去回忆旧事,她需得对自己宽容,否则早就在那一年那一天便选择了自我了结,“我想过去死,可是后来我想,即便我死了,赵狄也不会怀念我,相反我只是让他和那个贱人更加圆满了……阿弦,母亲也想过不要你,可是当你在我的腹中萌动时,我感到你也是我的一部分,你是在和我共同承受苦难,我知道,这些年我对你并不好,可是我能怎样?我既爱你,又恨你,觉得对不起你,却又觉得你活该……”

姜弦死死看着她,直到看到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

他期待着或许她还会有更多的眼泪,可等待了很久,却始终只有这一滴。

姜弦想哭,可是却哭不出,他笑了:“母亲真是用心良苦,我能体味,但不能谅解。”

姜红妆又在他耳边絮絮说着什么……

他完全不记得是怎么往回走的,一路踉踉跄跄,撞倒了好几个路人,他们对他破口大骂,他却充耳不闻,有个彪形大汉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他竟没有半分反抗,眼见着大汉的重拳就要挥下来,思主心切的花舞凌空而至。

花舞收拾了那壮汉后,搀着姜弦继续往前走,起初她以为公子只是喝醉了,可是她离他那样近,却没有嗅到丝毫酒气,更何况这种境遇下他应是无心饮酒的。

花舞平时话多,可也只是关心则乱的后果,分寸她有,所以此时沉默不语。

姜弦更无话对她说,行尸走肉般在夜晚游荡着。

他的母亲明确嘱咐他,情感可有可无,复仇才是正道。

她问他:“你爱赵长乐吗?”

他几欲开口,却无从作答,只得猛然摇头。

“很好!”姜红妆狠厉中带着温情,“你的骨子里终究流淌着一半我的血液,理应与我同仇敌忾。”

姜弦的语气听上去很是孱弱:“要怎么对她?”

“母亲打算用她的血肉之躯来供养血蚕。”

“血蚕!不是已经——”姜弦还是吃了一惊,接着立刻明白了,“你把那邪物救了出来?”

姜红妆笑道:“宗明那傻小子,居然只知道用血蚕来吐丝,实在是暴殄天物,血蚕最妙的用途在于令人延年益寿、青春永驻,还能增强内力。”

“我要让赵狄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一点一点吸食掉血肉,自己的儿子成为君王的禁宠——哈哈哈哈,我不会让他死,我要让他慢慢地煎熬,与我纠缠完这一生,让他无论睁眼还是闭眼看到的都是我!”她长声而笑,欢快无比。

姜弦却感到一阵寒意从心脏朝四肢蔓延而去。

怨念有多深,他开始能够感同身受了。

回到府上,长乐房里的灯还亮着,姜弦望着那光发愣,她的影子时不时会在窗前出现。

她或许在等他,也或许只是长夜漫漫、忧思伤怀。

立在黑暗中良久,他的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花舞,交给你一个任务!”

他站了多久,花舞就陪了他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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