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桢到有些拘谨了,因为只要她一抬头,就能和陈崇对视。而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都在注视着她。
他面上淡淡的,平静如波。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没有刻意回避。一杯酒接着一杯的喝,她知道他的酒量一直都是好的。
方亮和其他人张罗着敬她酒,她自己开车来的,不怎么方便。想着拒绝,却被马冬梅抢过杯子给她到了酒。
“这么多年没见了,咋的也该喝一些的。”马冬梅边倒酒边和她说着话,又给筝筝也倒了一杯。苗广平刚要接话就被马冬梅拦了回去。
“别说话,这是我们女同胞的事,再说你在这,还怕我灌筝筝啊?要灌也灌你。”马冬梅有了意见。
苗广平噗嗤一声乐了,“行,行,行,梅姐都撂话了。” 筝筝到也跟着她们一起喝了点了酒。
也不知是谁提起了小学时候的事,又引得众人一番感叹。有人说如今的小学也变了样子。比咱们上学那会条件好多了。
苏玉桢也跟着附和,“确实是好多了,咱们哪会哪还有图书馆,体育馆的。”
方亮忍不住惊讶,“你去过了?”
“嗯。”苏玉桢点点头。她不止去过了,还看到了陈崇的另一面。想到这她就看了他一眼。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
其中一人感叹,“前年去过一次,那变化真是令人吃惊,不过这倒要感谢崇哥的。”听他这样说大家都看向他,若不是都看过那张照片,大家还真不知道现在的学校都是陈崇资助的。
方亮拍拍陈崇的肩膀,既佩服又服气。陈崇微微一笑,“也没做什么,应该的。”因为喝酒的缘故,他的脸红红的。
换做以前一斤白酒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如今更何况还是红酒呢。苏玉桢不知道发生在陈崇身上的事情。她看着他的笑容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他站在火车站的出口,等着她。秋天的银杏叶飘落在他的身边。他的笑如和煦的阳光,扫去了她一身的疲惫。直到现在那一幕还藏在记忆的最深处。
有人又突然提起来,“玉桢,你怎么也该敬崇哥一杯的,当初还有救命之恩呢。”陈崇和苏玉桢的关系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当初陈崇一无所有,害怕别人议论纷纷,便一直瞒着,他有自己的计划。可,一切的计划都赶不上变化快。当初苗广平的一句:“你俩结婚时直接在班级群一公布,那就得炸了”的玩笑话,也成了不可能实现的玩笑话。
苏玉桢到是记得的,当初她和马冬梅几个女同学一起荡秋千,苗广平和几个男同学一起耍坏,将秋千推的老高,苏玉桢害怕的直掉眼泪,一紧张没把住,就掉了下来。正好那时候陈崇和几个男同学在附近弹玻璃球,见有人从秋千上掉下来了,忙跑了过去,大家摆成了人墙将苏玉桢接住了。陈崇靠的最近,手腕子没承受住,脱了臼。班主任将苗广平批评了一番,又当着全班的面对陈崇进行表扬。苏玉桢也亲口对他说谢谢。那是两个人说的第一句话。
后来,他们在一起还常常提前这件事。陈崇就含笑着揽着她的腰,要她以身相许。
“都多久的事了,谁还记得。”陈崇故作轻松,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语气有点慵懒。
苏玉桢到真的起身,端起酒杯莞尔一笑,“救命之恩,怎么能忘呢。”
陈崇就那样定定的注视着她,似乎要看到心里去的,倒也不客气起来,一饮而尽。
不明真相的人都跟着起哄,“玉桢是结婚了,若是没......”
“喝点酒都没个谱了?崇哥,不能再喝了,回头胃病再犯了,我可交待不清了。”苗广平适时的打断起哄的人。
苏玉桢心下一紧,他何时得了胃病?她好像错过了很多。时间确实是能改变很多事的。
马冬梅离她最近,看出了苗广平说陈崇胃不好的时候,苏玉桢明显呆滞的表情。她适时的给她添酒,她才微笑着恢复了神色。
大家又都将话题转移到了苏玉桢的身上,“玉桢这次回来是打算常住的?”苏玉桢看看陈崇,他也正看着她,她点点头。
“那你老公也一起过来了,把生意延伸到咱这了?”大家都知道苏玉桢嫁了生意人,因为这几年她的杳无音讯,都对她的生活充满了好奇。
“没有,我一个人回来的。”苏玉桢泰然自若的回答大家的问题。当她决定来参加这个宴席的时候就做好了被打听的准备。
苗广平见陈崇把玩着打火机,一下又一下的。看似心不在焉的样子,他知道他一定是在听苏玉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