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侧面,可以看到她烧红的耳根,就像是有胭脂的粉色从莹白如玉的肌肤下逐渐晕染开。令他想起夕阳下的天空,原本雪白的云逐渐被镀上一层橘红的红晕,然后颜色越来越深,几乎使人忘记了它原本的颜色。
“师父。”
安生突然闷闷地开口。
“嗯?”
“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怎么突然间这么听话?”冷南弦一怔之后,忍不住问道。
安生勾下头:“安生做错了事情,你罚我骂我都可以,但是不要再弄伤自己了。”
冷南弦的手一僵,轻咳一声:“你没有做错事情。”
“可是师父昨日分明就是生了安生的气,安生已经知错了,以后一定听师父的话。”
“当真?”冷南弦微微勾起唇角,掠过一丝坏笑。
“自然,安生说话一向算话。”
冷南弦终于忍不住地胸膛起伏,闷笑道:“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以后一定要听师父的,师父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安生自顾心疼他手心里的伤,却丝毫并不知道,身后的师父早已经黑化成为了一只大灰狼,冲着她露出锋利的獠牙。
她斩钉截铁地点头:“嗯,徒儿记住了。”
冷南弦放声朗笑,笑声清越,直接穿透丛林,越过淙淙的山间流水,飞扬起来。
“坐稳了!”
他一夹马腹,座下骏马扬蹄疾奔,身边的树飞快地消逝不见。
安生猛然间不由自主地后仰,结结实实地贴合进冷南弦的怀里,吓得一声惊呼,。
“师父!”
冷南弦一只手臂环住她柔若无骨的腰,稳住她的身子,笑得愈加肆意。
安生有了依靠之后,不再心惊胆颤,又害怕被冷南弦笑话,自己努力坐直,强忍住惊呼。
她原本胆子就大,如今稳下心神,就领略出策马狂奔的惬意,心也跟着欢腾起来。
“师父,让我来!”她伸手去抓缰绳,满脸兴奋。
冷南弦松开了手,将马缰交给她,仍旧不忘叮嘱一声“小心”。
好在骏马温驯,跑得极稳,带着两人穿梭在山路之上,似乎也被两人感染,兴奋起来。
枫树逐渐多起来,一片一片被秋意染红的枫叶“飒飒”地欢快地舞动,一掠而过。
山路逐渐崎岖,两人下马,并肩而行,拾级而上。骏马跟在两人身后,不时贪吃着路边的杂草。
极目所及之处,赤红的枫叶一簇簇,一片片,犹如绚丽的晚霞赤锦,遮掩了整座山。四处皆是烂漫热情的红,层层叠叠,就犹如置身于锦霞之间。
而山间蜿蜒的小路,偶尔从枫林中显露出来,断断续续,仍旧覆盖着一层黄绿的好像青苔的颜色,点缀着飘落的枫叶。
安生吹着清凉的风,贪婪地欣赏着美景,一颦一笑,就融入了这如画美景之间。
冷南弦一袭锦衣雪服,在这火海一般热烈的枫林里,尤其醒目。
他的衣袂飘飘,墨发轻扬,衬着如玉的颜色,愈加显得犹如谪仙凌风,超凡脱俗。
安生雀跃间,偶尔便会看得如痴如醉,偷偷地瞄一眼,再瞄一眼,暗自嗟叹一声:“公子如玉,举世无双。”
两人翻过这座山,安生已经是累得几乎精疲力尽,身后的骏马突然变得振奋起来,仰起头一声嘶鸣,兴奋地按捺不住。
冷南弦在马背之上拍了一下,骏马立即越过两人,向着前面一路小跑。
安生有些诧异:“这马怎么了?”
冷南弦笑笑:“前面有水源,它贪吃了一路,口渴了,闻到了空气里的潮气。”
安生也正口干舌燥,闻言欢呼一声,追在骏马后面一路疾走。
果真,行不多远,眼前豁然开朗。山上溪水淙淙流下,在这里汇集成了一汪湖水,清澈通透,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波光。
她雀跃着跑过去,探手沁凉,立即消融了浑身的疲惫,变得振奋起来。
“师父,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水?你经常过来么?”
冷南弦点点头:“经常与千舟过来垂钓,这里水质清冽,鱼最是鲜美。”
安生顿时兴味盎然:“我从来没有钓过鱼,会不会很难?”
冷南弦站起身来,甩甩手上的水:“你等我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