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这其中定然有猫腻!”夏紫芜斩钉截铁地道:“当初舅舅莫名其妙被劫,所有的契约全都不翼而飞,若是没有人通风报信怎么可能?”
安生眨眨眼睛,有些疑惑:“我师父是冷家人与这件事情有关系吗?”
“关系大了去了,夏安生,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趁火打劫吧?这些店铺明着是钱庄收了去,而实际上全在你的手里。”夏紫芜直接揭穿了她的猜疑。
安生一愣,然后忍不住就是“噗嗤”一笑,笑得前俯后仰。
“你笑什么?”夏紫芜被笑得恼羞成怒。
安生好不容易止住笑,向着她伸出手来:“证据?”
夏紫芜被一句话堵了嘴。
“还需要证据么?此事这是明摆着,否则哪里有这么凑巧?”
“你没有证据,便不要胡乱说话。那些店铺归了冷家就一定与我有关系吗?再而言之,就算是有关系又如何?那也是我的本事。”
“若是你的,定然是你用了非常的手段。我舅舅如今还因为此事在大牢里受苦呢。”
安生恍然大悟:“原来你们一番攀扯,就是为了收回店铺,好为薛钊开罪啊?他在我们夏家最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往咱们心口捅了两刀子,你们是好了伤疤了?”
夏员外不待见薛钊,因此安生这样一说,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这是咱夏家的产业,就算什么也不为,也要追讨回来!”薛氏气怒道。
“我赞成啊,母亲有空闲了,多去牢里探望探望薛钊,问候问候他,这些店铺他私吞了换取了多少银两?又藏在了哪里?”安生反唇相讥。
“血口喷人!”
“话不投机。”
夏员外站起身来:“安生,你是知道的,那些店铺可是你父亲半生的心血,如今归了外人,心里自然不是滋味,所以要过问一声。”
安生转脸面对夏员外,正色道:“这些铺子经营不善,全都转手易主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想必衙门里都有备案,父亲前去打听打听就知道根底了,为何要问女儿?”
“衙门里,父亲也去问过了,说是一位姓沈的公子接手的,其他的什么线索也没有。”
“不姓冷,也不姓我这夏安生的夏,那你们为何要怀疑到我的身上呢?若是这些店铺与我有关系,我会那么傻拱手让人吗?毕竟,这些店铺也是我母亲一生的心血。”
安生“一生”两个字咬得尤其重,夏员外顿时也哑口无言。
而且安生所言也是事实,房契店契乃是唯一的证明,衙门公证,便是铁板钉钉,安生怎么会这么傻?
安生站起身来,掸掸衣襟上的皱褶,然后环顾几人一眼,从容一笑:“你们日后若是想要买冷家的绸缎做新衣可以找我,老板卖我师父薄面,会给你们一定的优惠的。”
言罢,径直趾高气扬地走出去,在心底里长舒一口气,格外轻松。
若非是怕薛氏等人眼红,就算是真的承认了又如何?
低调,低调,免得给自己招惹麻烦。
薛氏除了兴师问罪,还真的没有奈何。
如今店铺已然在官府备案,也就意味着,与夏家彻底无缘了。
薛氏等人沮丧了许多时日,只能认命,就此偃旗息鼓,不再折腾。
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已经进入了腊月,铺天盖地的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三日,京城一片银装素裹。北风呼啸,昼兴夜停。
腊七腊八,冻死叫花。
京中不少大户人家开始施粥,朝廷也开仓,在城南城北开设了粥场,夏员外逐渐开始得心应手,但是也日益忙碌起来。
薛氏这些日子也很忙。
因为一进腊月,人情往来就多了起来。而且各种宴请也纷至沓来。
当初夏紫芜和夏紫纤参加百花宴闹腾出来的风言风语逐渐平息下去,她们便跟着薛氏四处走动,出入于那些朝中权贵的府邸之间。
夏员外如今虽然已经官拜户部侍郎,但是薛氏的出身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所以在贵妇中间多受到贬损,冷嘲热讽。但是也有那些官职低微的,难免违心地阿谀奉迎。这令薛氏极是享受,自动将那些贬损忽略,还主动地去那些权贵家眷之间热络地走动,攀交。别人給一个好脸色,便是沾沾自喜,引以为傲。
夏紫芜平日里一不读诗书,二不习乐器歌舞,对于她们谈论的珠宝古玩等奢侈的东西眼皮子又窄,浑没有个见识,在那些千金闺秀之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总是寻不到共同的话题,别人问起来也是一问三不知,平白尴尬,还受了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