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爷与凌世子被刀剑架在脖子上,面色颓败,一片死灰。
十几年筹谋的心血,一朝兵败,付之一炬。
主将被擒,树倒猢狲散,自然不敢再负隅顽抗,乖乖束手就擒。
定国侯府率军攻破叛军包围,与御林军里应外合,势如破竹。
皇帝被姌妃搀扶着,缓缓起身,掸平龙袍上的皱褶,沉声发令:“宣文武百官,宣武门前斩逆贼,正朝纲!”
京城里的百姓还没有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皇宫已然重新恢复了平静。
文武官员闻讯赶至,空气里仍旧还残留着浓郁的血腥之气。
许多御林军与太监一起,用水冲洗着地上的血迹。
官员们义愤填膺地痛数睿王这些年里在朝堂之上犯下的累累罪行,暗自盘算一会儿如何检举揭发,并且可以置身事外。
也有暗中走动得密切的党朋,人人自危,犹如大难临头,骇得面如土色。
只有定国侯与沈太师依旧在宫门外唾沫横飞地争执不休。
“要不就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你看,出了这种逆臣贼子,就是要我们手中的青锋剑,方才能够拨正剿乱,捍卫江山社稷。今日若非我率兵及时赶至,不堪设想。你们这些文官也就只会指手画脚放马后炮,鸡蛋里头挑骨头。”
“不读诗书,不习学问,就是难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想当初那睿王便狼子野心,在你跟前挑拨几句,你便与我反目成仇,蛮横地争吵了这么多年,没完没了。
而那凌世子和骆冰郡主见天往你定国侯府里走动得殷勤,刺探了多少军情?你们竟然毫无所觉,才令圣上遭受这场厄运,自己还好意思在这里恬不知耻地叫嚣。
若非是我儿机警,觉察不妙,你的兵权怕是都要被睿王剥夺了。你单枪匹马闯皇宫么?”
“睿王怕是就是你所说的书读多了,才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阴险狡诈。所以说这书也不是随便读的。”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文明,不愠不火,不像喻惊云和冷南弦那般大打出手。
安生与冷南弦执手从宫里出来,悄悄地转过去,小心避过二人的唇枪舌剑。
冷南弦压低声音问她:“你确定不留下来,接受皇上的封赏吗?”
安生将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我很担心药庐地下的小金库,那可是我的聘礼,可别被别人发现了。”
“皇上这一次许是会赏你更多的金子。”冷南弦故意逗她:“也许是就给你封号了呢?多少你也算是救驾有功。”
安生停下脚步,有些犹豫。
“若是皇上一开恩,也给我一个县主郡主什么的当当,师父以后见了我是不是要行礼磕头?”
冷南弦点点头:“理论上是这个样子的。”
安生歪着头:“皇上赐婚,那么我的相公是不是以后就只能娶我一个,不得另娶。”
冷南弦又点点头:“按照律法来说,若是为师想要再纳妾,必须要经过你的同意。”
安生咬咬下唇:“那我的相公以后是不是就要听我的?”
冷南弦又不得不点点头:“不敢惹。”
安生一拽冷南弦的手:“那咱们回去吧,我贿赂皇上几十万银子,让他给我封一个高一点的品阶。”
冷南弦突然沉了脸:“我错了,我不应该问。”
安生“嘻嘻”地笑:“想想到时候,我坐在椅子上,我的相公见了我,给我正儿八经地磕头,我一定好生享受,不让他平身。慵懒地一抬手:你就跪着吧。想想就觉得舒服。”
冷南弦一张脸愈加阴沉,黑了下来:“张口闭口你的相公,你是指谁?”
安生皱皱鼻子:“自然是愿意对我百依百顺,只娶我一个,将我奉若公主的人。”
冷南弦一声轻哼,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你的有些想法有点太嚣张,我们回去关上门好生谈谈。”
抱着安生,昂首阔步地从许多的御林军与太监诧异的目光里走过去,意气风发。
“放开我!”安生通红着脸,火烧火燎。
一水桶“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水漫湿了那人脚面,仍旧毫无觉察。
定国侯踮着脚张望两眼,懊恼地摸一把鼻子,争论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
沈太师得意地看一眼他,感觉自己争执了这么多年,终于大获全胜!忍不住,鼻端就是一声得意轻哼,眉飞色舞。
“看,我没说错吧?,那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