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凝固紧绷的气氛,让池塘里的鱼儿立刻有了警觉,鱼尾巴猛然一抖,游梭进了角落。
唐天雄悬在池塘上要投鱼饵的手也稍稍一滞,沉默片刻,微笑道:“你在怀疑我在背后捣鬼?”
宋澈没有正面辩论,转口道:“来之前,我去了一趟加州大学在洛杉矶的医学中心,打听到了一些事情。”
“没想到这么细微的线索,都能被你发掘到,心细如尘啊!”唐天雄感慨一叹,收回鱼饵,道:“没错,我和龙素素曾经是同学兼同事,而且关系很不错。”
“我生在米国、长在米国,接受的是纯粹的西方医学教育,但因为她,让我领略到了华夏传统文化的魅力,特别是医学,使得我一头扎进了对华夏医学的钻研。”
“她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奇女子,无论医术还是医德,都很值得我钦佩,对我来说,她既是良师也是益友,我在溪谷的医药公司,也是为纪念她而命名的。”
短短几句话,概括了他和龙素素的人生交集历程。
但稍稍脑补,就可以想象到两人在交际,饱含了许多刻骨铭心的情结。
那一年的唐天雄,大概还是一名英气勃发、率真开朗的少年,在葱郁的青春岁月中,能邂逅到一个几乎改变他人生轨迹的奇女子,这绝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诠释的。
宋澈看着他的情真意切,道:“那么,在龙素素遭遇巫蛊事件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闻言,唐天雄一皱眉头,流露出了些许的挣扎和遗憾,低沉着嗓音道:“你可以理解为我在袖手旁观……毕竟,在她那么痛苦的时候,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向毁灭。”
宋澈只是沉默以对。
他能评价什么呢?
苛责?
大可不必!
他和当事人龙素素或唐天雄都无亲无故,没这个资格和闲情去置喙。
再说了,哪怕他是唐天雄,身处当时那个局面中,恐怕也无济于事。
真要找背锅侠,也只能把锅甩给米国这种以人权至上的魔幻版现实。
“话归正题,你的问题,我可以明确的给你解答。”唐天雄道:“关于病毒药剂的研发,我确实在背后指点过车时赫他们,并且给出了很关键的方案构想。”
“你这么跟我坦白了,不怕承担永世骂名吗?”宋澈道。
“在这世上,你如果要去做一些颠覆性的变革或创新,无论大小,都必然会背负骂名。”唐天雄苦笑道:“比如你曾经为了替广大医生们出口恶气,打伤了一个伤医的病人家属,不也曾遭遇千夫所指吗?更因此断送了大好前程,请问你后悔过吗?”
“是有后悔,只是后悔当时打得还不够狠。”宋澈也很坦荡的道。
接着,两人居然默契的相视一笑。
“其实,病毒药剂这个名字,只是官方的口径,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药剂跟病毒绑在了一起。”唐天雄道:“一开始,我管这个药剂叫天使药剂,而且研发的初衷,也是治病救人的,你相信吗?”
宋澈想了想,道:“我可以相信。”
他又岂会不懂“凡事利弊共存”的道理。
比如刀,可以用来切菜,但也可以用来杀人。
枪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
往医学领域来举例,吗/啡最初的用途也是方便手术麻醉,只是被利益熏心的坏人往坏事上去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