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多亏你我才能解围,但你为何要这么做?”白玉承问道。
“对不起,殿下。姬怜美一日不死,您便一日不能冷静思考。之前的殿下,杀伐果断,目的明确,如今,因为一个女人,你动摇了。我们苦心孤诣近二十年,终于有机会能给这天下带来太平,牺牲一个女人,去换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有何不可!”
“住口!”白玉承愤愤地摔下茶杯,
“我什么都可以失去,什么都可以放下,唯独姬怜美,我要定了。今日你若是得手了,那你就再也见不到我这个殿下了。”
司徒澈不再多言。
“司徒,如果当时魏昭是拿阿赛贝娜的性命来威胁我,你还会这么义无反顾地坚决要杀了她,护我周全吗?”
“.......我会的。为了殿下的宏图伟业,司徒必将不择手段。若魏昭以公主的性命要挟,我照样会为殿下铲除障碍,但如果真是这样,我今日便会选择与他们同归于尽,而不是逃回来......”
白玉承走下来,拍拍司徒澈的肩膀。
“司徒,有你这样的人追随我,实乃我一生的荣幸。朝歌城被魏昭所占,今夜,多派些人手巡逻吧。”
一语作罢,白玉承便回卧房去了,他要尽快想法子,把姬怜美救出来。
司徒澈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来,眸子一下子黯淡下来。
殿下啊,如果她能再次出现在这儿,我想,我今日会和你一样地手足无措....
...但毕竟这只是你的假设,她已经死了,在鲜卑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我也再不会见到她........
这时,宫里的探子抱着一个女孩儿跳进了梨园的围墙,落到司徒澈面前。
“将军,我把楚楚姑娘带回来了........”
司徒澈这才从方才的恍惚中回过神来。
眼前的少女,与刚送进宫里时截然不同。她刚接到任务入宫的时候,端庄典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如今,俏丽的脸蛋失去了血色,粉色的绫罗凌乱不堪,洁白的双腿裸露在外,沾着血污。
那双灵动温和的眼眸,是如同死寂一般的空洞。
“楚楚.......”司徒澈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将她揽到怀里。
“都怪我。”
“将军不必在意,这一切,都是楚楚自愿的,自愿的........能帮到将军争取时间,楚楚,已经没有什么渴求的了,只要能帮到你........”
容家的小姐,默默喜欢了自己二十年,但他当年私闯容府,一剑撕碎休书,不给容家一点面子,也从未正眼瞧过这个所谓的未婚妻。
容楚楚将我放在心尖上,我却视她为陌生人。现在她为我牺牲至此,我,万万不能再负了她.........
“楚楚,之前,容伯父问过我婚约一事,我言当时年少气盛,不识礼数,打算日后再议此事。不过我想,我们现在可以谈谈了。”司徒澈看着容楚楚,微微笑了一下。
“将军,您的意思是......”
“我们成亲吧。”
“成亲?”容楚楚的泪水一下子从眼眶中涌出来,黯淡的眸子瞬间恢复了光彩,不过很快地,她便无奈地笑了笑,
“将军不必自责,这都是楚楚自愿的。况且楚楚如今的这副身子,早就已经配不上将军了,将军若非真的对我动心,那这桩婚约,只当作当年父辈们的一句戏言就好了,你不用介怀........”
“不是的。”司徒澈紧紧地抱住容楚楚支离破碎的身子,“我对你,是真心的,所以,嫁给我。”
呵,这副撒谎的嘴脸,真是丑陋。
这突如其来的一拥如同一颗迷药,让容楚楚觉得脑袋一阵晕眩,心中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将军,你没有开玩笑吗?你真的要娶我?”容楚楚整个人都趴在了司徒澈的肩膀上,屈辱,不甘,在此刻通通都发泄了出来,泪与笑并存。
“嗯。”
或许这是我能给她的唯一补偿了.......
司徒澈慢慢闭上眼睛,怀中的温存愈发明显,他的脑海里,都被一个人充斥着。
她的金发如瀑,眸若星辰,她临行前,对他说:“要在城门口,等我回来.......”她教会了他,何为动情。只是此生他们再无缘分。
这一拥抱,就当我对过去的正式告别,从此以后,再无城门之约,再无圣药之礼,再无遗留之情。
泪水划过眼角,滴落在心间,激荡起万千涟漪。
别了,阿赛贝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