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厅上的少年,脸庞白皙,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容致和在看到那双如蛇一般阴冷的眸子时,不由得一阵战栗,忙上前鞠躬行礼道:
“陛下,您怎么来了?”
“容爱卿,许久没有见你,今日吾顺路来看看你。”
“哎呀,陛下莫要这么说,可真是折煞老臣了,老臣不过一个臣子,怎能劳驾陛下亲自登门拜访。”
来者不善.......
“没事。听闻近日,容爱卿的爱女同司徒府的公子喜结良缘,不知,此时是否属实啊?”公子玉心微微笑着,似是无意地问起。
容致和一阵惊慌。
公子玉心和白玉承的关系他是知道的,而司徒澈是白玉承的得力干将,这时若是承认了这桩婚事,岂不是惹火上身吗?但这结亲之事想必是走漏了风声,不然公子玉心怎么会亲自找上门来,否认,也不妥当......
“啊哈哈,只不过是从前,玩笑定下的一门婚事罢了,这个丫头私自成婚,违背父意,实在是欠缺管教,如今,已经让她柴房中面壁思过了。司徒府背叛了皇室,老臣又怎会将女儿心甘情愿嫁给这样的叛徒。”
呵,好一招一石二鸟。既能表明衷心,出了事,还能让自己的女儿担着罪责。
公子玉心这么想着,唇边的笑意愈发深刻,颇有玩味地摆弄着手中的杯盏,对容致和说:“早就听闻容爱卿的爱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大家闺秀,不知吾是否能见她一见。”
“啊,陛下愿意见小女,那是小女的荣幸啊。快,小翠,去把小姐请出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容楚楚便在家仆的簇拥下到了前厅,她比前几日消受地多,眼眸也没有神采。
公子玉心上前一步,故作惊讶地说:“嗯?这个女孩,不就是那日到宫里来的万花楼花魁吗?”
什么?
容致和当即就甩了容楚楚一巴掌。
“孽女,你竟敢如此不守妇道,竟敢假扮歌妓去皇宫勾引陛下,为父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
容楚楚趴在地上,任由父亲打骂。
公子玉心见容楚楚眼中满是不甘,嘴唇微微翕动着,却又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容爱卿,你的女儿似乎有话要说啊。来,到我跟前来,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容楚楚闻言,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慢慢移到他面前,啊啊的发出嘶哑的叫声。
公子玉心微微皱眉:这个容致和,难倒将他亲生女儿的嗓子弄哑了吗?
“既然你嗓子不适,写出来也可以。”
但容楚楚依旧跪坐在原地,双手耷拉着,既不站起来,也不说话。
难倒连手都被.......
公子玉心见状,微微轻咳一声,一旁的侍卫会意,便立马捂着肚子,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说道:“陛下,属下内急,想去一趟茅房。”
“去,事儿多。”
公子玉心继续问道:“楚楚姑娘,既然你说不了话,那我问什么,你点头摇头便是。”
“你有事要说?”
容楚楚点点头。
“此事,是否跟你父亲有关?”
容楚楚有些惧怕地看了一眼容致和,在看到那张怒气冲冲的脸时,她的目光一下子收回,低低地埋着头,不敢再妄自挪动。
“陛下,属下在花园的草丛里发现了这些东西。”方才那个溜出去上茅厕的那个侍卫匆匆忙忙地跑进来。
“哐当。” 一堆兵器被他扔在地上。
“嗯?怎的,容府同将军府结了亲,他们便将你容府当成备用的兵器库了吗?”公子玉心从地上拾起一把铁戟,在手中掂了掂。
容致和这才明白了公子玉心今日来的意图。原来,顺路探访是假,来揭穿他私藏兵器是真。
“陛下.......这的确是司徒少将军劳我暂时放在府里的,过几天他就拿走。”
“哦?这司徒府的兵器上,居然刻着你容家的徽章呢.......”公子玉心目光一冷,将武器扔到容致和面前。
“容爱卿,你不知道,除了皇家和将军府,私藏兵器,都是死罪一条吗?”
“这,这是栽赃,近日恰逢老夫的寿辰,定是有什么心怀不轨之人,趁着宴会,偷偷将这些东西运进来,想要陷害老臣。陛下,您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容致和扑通一声跪下,谎话张口就来,说得绘声绘色的。
“西南仓库铁剑五百柄,东南仓库铁戟三千柄,西北仓库弓箭九千支.......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容致和的脸色一下子沉重起来,一改方才可怜无辜的模样,双手紧紧握成拳状。
“楚楚姑娘,你刚才想说的,是这些吗?”公子玉心问跪坐在地的容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