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盯向赵海的马岩,看到了赵海在听了王启瑞的回答后所表现出来的模样。
马岩附耳对身边的一个比他年轻、大概只有二十二、三岁的男青年作家说起话来——
“你看到了吧?不少字赵海对王主席一点都不尊重!王主席刚才说体验生活时间和创作时间的比例时,他竟然敢哼鼻子,摇头,摆出一脸的讥笑!”
那个十分年轻的作家,名字叫令狐琦。他十三岁就开始在报刊上发表散文,十八岁开始在华国一些地方刊物上发表,去年,他在《黄土》上发表了一个中篇。
这样的成绩,不免让一些评论家把他称为华国近些年罕见的新星,认为他几乎可以和王启瑞年轻时相媲美。
生活在一片颂扬和恭维声音中的令狐琦,自然越来越自大,渐渐地把自己看成了华国现代最年轻、最有才华、前途最光明的作家。
赵海的横空出世,尤其是以赵海的两篇为代表的伤痕风起云涌,使得令狐琦十分不爽。他心中对赵海的嫉恨,一点也不比马岩少。
在关于伤痕的那场大辩论中,令狐琦就站在了王启瑞和马岩他们的那一方,他曾经写过数篇批判《班主任》和《伤痕》的文章,发表在几家地方报纸上。
在和马岩通信时,令狐琦也从马岩那里得到了一些马岩称之为内幕的消息。
马岩告诉令狐琦,赵海的那两篇,之所以能在《黄土》上发表,都是因为责任编辑杨志强,和赵海老家的一个婶子是好同学的缘故。
得到了这样的所谓内幕消息后,令狐琦对赵海,就更是嗤之以鼻、十分鄙视了。
现在,听了马岩的话,又仔细看了赵海两眼,令狐琦便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道:“我想向赵海赵老师提出一个问题。”
令狐琦在赵老师的称呼前面,加了赵海两个字,带着讽刺挖苦的腔调,表现出了他对赵海的不以为然。
宋之佳没察觉出令狐琦对赵海的敌意,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微笑,道:“可以。赵海同学在创作上,具有惊人的天赋,大家可以借此学习班的机会,多多向他请教。”
从这堂课开始后,还没有人向赵海请教呢。为此,宋之佳有些遗憾,因为他深知,赵海在创作上,是有真知灼见的,不是王启瑞那一套老生常谈所能比拟的。
赵海在华京大学,每逢星期六下午,就给夏荷社的成员上一节讲座课,那新颖精彩的课堂内容,宋之佳都从侧面有所了解。
也正因为这个,宋之佳才和崔翔商量好了,坚持要把赵海聘请为此次创作学习班的讲师。
现在,见终于有人向赵海提问了,宋之佳的心中,感到了一片轻松。
宋之佳的话音一落,下面就起了一片叽叽喳喳声。
赵海的眼力和耳力,此时早已超越常人数倍,底下那些青年作家们的耳语,无论声音多低,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那些人,都对宋之佳的话,表示了异议。他们对赵海,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宋之佳关于赵海在创作上有惊人天赋的话,显然刺激了他们。
唯有张康和于宁,皱着眉头,左右扫视着那些窃窃私语的青年作家们,用无声的抗议,为赵海鸣着不平。
马岩正苦于无法发泄因赵海坐在主席台上而有的嫉恨,偏偏赵海给他提供了这个大好机会——赵海竟然敢讥笑王启瑞的话!
马岩也深知其他的青年作家不服气赵海,对赵海也是满怀的嫉妒,于是,他就想出了这个借刀杀人的办法,让身边这个年轻气盛的令狐琦搞得赵海在众人面前出丑丢脸。
令狐琦对赵海道:“刚才,在王主席回答生活和创作时间比例这个问题时,我看到赵老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不屑,我还听到赵老师哼了哼鼻子。我不明白,赵老师为何这样?”
“嗯?!”
“??!!”
“???!!!”
令狐琦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小会议室里,立即嗡嗡嗡,响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