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了脸,梁芜菁擦了特制的香膏,一股淡淡的蔬果香味充斥鼻间,清新怡人。
“主子,您的肤色极好,奴婢给您轻轻铺上一点儿香粉,可好?”碧玉低声问道。
“好”梁芜菁笑着点了点头。
她用的东西都是梁家的香粉作坊静心调配的,无论质地和味道,都超过梁家进贡到宫中的贡品,这效果自然也是不错的。
今儿个,梁芜菁穿的是一件耦荷色对襟袄子,月白色和乳黄色两色乡间的裙子,上头的绣工格外精美雅致,特别是裙子,两色乡间,从前从未有人穿过,上面用金线和银线钩了朵朵梅花,外面还罩了一层轻纱,看着格外朦胧美丽。
她准备的首饰也都是白玉雕琢的,只有四根雕刻着暗纹的玉簪和一朵栩栩如生的白刺玫,,优雅美丽,一看便不是俗物。
其实她有许多价值连城的衣裳首饰,但并不适合如今的场合。
毕竟……她不穿命妇的朝服已经是失了规矩了,若再穿的高调一些,便真的让人难以接受了。
她今日的衣着打扮,无一不是思虑多时的,看着并不算华贵,却胜在高雅,胜在与众不同,胜在她的心思巧妙。
她今日的妆容也很清雅,配上她这身打扮,行走间裙摆轻轻摇动,轻纱下闪动着朦胧的光泽,仿佛月中仙子亲临,让人难以移开眼。
梁芜菁知道,所有的命妇朝服无一不是上好的锦缎上绣着龙凤花鸟游鱼,锦缎的颜色由品级来定,可都是浓艳的颜色,绣工也很繁重,虽然精致绝伦,高贵无比,但却少了那份灵动。
命妇佩戴的首饰也都是极尽奢华的,到时候满殿金灿灿的色泽,自己这身打扮不出挑都难。
一切收拾妥当后,再有半个时辰晚宴就要开始了。
昌德宫本就是宫中东北处几位偏僻之处,而今日的晚宴是在坤和宫举行的,他们赶过去也得要好一会呢,坐软轿也得超过两刻钟。
“王妃,按照规矩,咱们得先去侯着,若是比宫中众位主子晚了,那便是大不敬了,奴婢派人打听了,各大侯府的老爷和夫人们已经到了。”黄嬷嬷进来恭声禀道。
“好。”梁芜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她已有近两月没有见到父亲母亲了,甚是想念,如今巴不得快些过去呢。
就是不知母亲是否会入宫,毕竟母亲已有身孕了,算算日子,都快五个月了,也该显身子了。
“王爷那儿准备好了吗?”梁芜菁低声问道。
“启禀王妃,早就妥当了,王爷此刻正在外头和钟平他们捉迷藏呢。”黄嬷嬷笑道。
“什么?”梁芜菁闻言郁闷不已,连忙道:“告诉他,别胡闹了,若是弄脏了衣裳,我可和他没完。”
“是。”黄嬷嬷闻言立即去了。
梁芜菁回头和碧云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已确定陈夙是装傻的事儿,也只告诉了碧云一人,此刻主仆二人都觉得怪怪的。
还捉迷藏呢,真当自个三岁稚童啊,梁芜菁心中虽然不屑,但也没有多说,待她在碧云搀扶下到了外头瞧见正坐在大殿外台阶上的永安王时,一下子没能忍住心中的怒火上去就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气急败坏道:“陈夙,你个笨蛋,谁让你坐地上的,身子尚未好就开始折腾,还有这衣裳上的污泥哪儿来的?我一早就交代过了,叫你别疯玩,你就是不听,这衣裳可是我和碧云几个熬夜赶工出来的,你尽然弄得这样脏,信不信我给你换朝服去……。”
碧云几个见此,面面相觑,特别是知道内情的碧云和黄嬷嬷、钟平三人,更是不知该劝好,还是该躲好。
“主子,时辰不多了。”碧云终究无奈上前说道。
梁芜菁闻言,脸色稍稍和缓一些,又瞪了永安王一眼,这才扬长而去了。
她承认,她是有些公报私仇的嫌疑,不过这又如何?她不过是在尽力配合他装傻而已。
虽然他弄脏了衣裳的确有些可恶,但这才是永安王陈夙一贯的作风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