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来救自己了?
贾老大趁机翻身,逃下床,手忙脚乱地系好腰带,抬手一指秀发散乱,满面潮红的花千树:“是,是她勾引我,求我以后关照她。”
花千树猛然扭过脸,被众星捧月一般站在闺房门口的,不是七皇叔夜放,而是柳江权。
手中长剑犹自滴着殷红热血。
柳江权双目如锥,紧盯花千树,咬牙恨声:“果真是**!光天化日之下,你父母兄长尸骨未寒,你竟然就公然做出这种寡廉鲜耻的事情!”
身后士兵悄悄地交头接耳,打量花千树的目光充满了鄙夷与不耻。
灭门之仇,辱身之恨,瞬间犹如滔天大火汹涌燃烧。
花千树咬紧了牙关,不动声色地捡起一旁掉落的发簪,艰难地挣扎起身,双脚落地,便忍不住双膝一软,踉跄两步,差点就跪倒在地上。
她抬眼望着柳江权手中森寒长剑,冷不丁便惊出一身冷汗。
柳江权武功高强,此时莽撞拼命,无疑就是以卵击石,自取死路!
更何况,还有罪魁祸首夜幕青仍旧逍遥法外!
她必须要忍辱负重,总有一日,要将这灭门之仇,一并奉还。
花千树仰起脸来的时候,已经收敛了目中的刻骨恨意,红着眼圈委屈辩解:“我是冤枉的!适才那人说他是受了夜幕青的指使……”
“胡说八道!”柳江权不悦地打断她的话,带着厌憎:“慕青那般温柔良善,待你如同姐妹,你竟然背地里这样诋毁她?”
花千树心底一声冷笑:“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慕青她喜欢你,所以数次挑拨你我关系,甚至与歹人串通一气,假装被绑架,意图除掉我。
如今我已经落得这步田地,的确配不上柳大哥,那么,我们的婚约便自今日起作罢,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花千树迫不及待地要与他划清界限,最后几个字沾染了情绪,说得咬牙切齿。
柳江权身上猛然蒸腾起怒气,向着她一步步逼近,目光如刀:“你就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甩脱我,好与七皇叔双宿双飞是不是?”
“不是!”
花千树还未来得及解释,已然失去理智的柳江权已经一把卡住了她的喉咙:“慕青说的没错,你从来都看不起我,你与那些攀龙附凤的女人没有什么两样!都该死!”
花千树心口处一阵难言的窒息,眼前金星乱舞,挤不出一个字。
只要,柳江权的大手略一使力,自己的脖子就会被他折断。
她甚至又一次,嗅到了死亡的冰冷气息。
“太后下令,花家女眷官卖,可并未说要取她们性命,柳副将这是打算违抗太后的懿旨吗?”
一句话,一声雷。
声音不急不徐,却如名剑纯钧出鞘,雍容深邃,在花千树的心里骤然掀起轩然大波。
柳江权的手一松,她便跌落在地上,贪婪地喘息,急切地顺着声音望过去。
夜放一袭烟色锦袍,自院外缓步而入,裹着夕阳余晖,气度犹如一方寒玉,光华内敛。
他来了!
他果真还是来了!
剑眉朗目,依稀如昨。
愿入地狱油烹火炙,换夜放来世长生。
誓言言犹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