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猛然一颤,也慌忙站起身来,手一抖,碰翻了手边的茶杯,茶水顺着石桌淌下来,一朵菊花软塌塌地趴在水渍里。
她什么也顾不得,也跪在地上请安。
夜放缓步走到她的跟前,就站住了脚步,默然了半晌,方才开口:“你们这里倒是热闹。”
没有人敢答话。
夜放又说:“看来,花姨娘最近过得不错。”
花千树被点名,只能硬着头皮道:“苦中作乐。”
话一说出口,便立即后悔了。
果真,这个不恰当的用词,令夜放瞬间有些愠怒,俯下身子,伸手就抬起了她的下巴。
她的眼圈还有一点红。
“苦中作乐?”夜放阴沉沉地问:“你这是怪本王将你带回王府了?”
花千树低垂着眼帘,不敢看他:“没有,是千树一时失言。”
“不是失言,是有感而发吧?你是将本王当做了那个奎木狼,强行将你掳来,就算是锦衣玉食,将你捧到天上去,你也只将那十三年当做囚禁,恨不能也寻个孙悟空,将你救离苦海。”
也不知道,他究竟听了多久?
花千树的心一颤,牵强一笑:“王爷说笑,妾身又不是那金枝玉叶的百花羞公主,我只是差点被官卖到教坊司里的女奴,是王爷救了我,感激不尽呢。”
夜放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脸,慢慢地松开了钳制着她下巴的手:“你心虚了,说谎的时候才不敢抬头看本王的眼睛。”
花千树:“昨夜里睡落枕了,抬不起头。”
旁边核桃竟然没心没肺地轻笑了一声。
也只有这个傻丫头,竟然在夜放这一身戾气跟前还能笑得出来。
夜放唇角竟然也情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你是脖子睡落枕了,又不是眼皮,眼皮也抽筋,撩不起来吗?”
花千树揉揉鼻子,郑重其事地点头:“的确是抽筋了。尤其是左眼皮,跳财。”
众人便凑趣,一阵窃笑。
夜放轻哼一声:“左眼跳?你这是在向我讨赏吗?”
“无功不受禄,千树不敢。但您若是愿赏,我也却之不恭。”
“向本王讨赏,你也要有你应该有的姿态!”
夜放一抬手,便将身后挽云的杨柳细腰一把揽进了怀里,低头在她发间轻嗅,十分亲昵。而挽云简直就是受宠若惊,娇嗔一声,柔若无骨的小手就搭在了夜放的心口之上。
“比如,你要先学会怎么取悦一个男人。”
花千树惊慌地扫了一眼,便低垂下头,不自在地干笑两声:“千树愚钝。”
挽云似乎是受到了鼓励,将头轻靠在夜放的肩上,吐气如兰:“王爷这是在取笑妾身吗?”
夜放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一眼怀里的女人,轻笑一声:“你这酥酥软软的声音,令本王有点后悔送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