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下了逐客令。
柳江权显而易见的心虚,手都开始轻颤,松开又握起,好像是在苦苦地纠结什么事情。又深深地看了花千树一眼,气急败坏地转身就走。
士兵也跟随在他的身后撤了下去。
霍统领有眼力地退出前厅,只留下夜放与花千树两个人。
花千树从他的怀里出来,低着头抹干净脸上的眼泪。
“不气了吧?”
花千树低着头不说话。
“那夜里分明挨打的是本王。还要本王反过来向你认罪不成?”
可是犯浑的是你!
花千树还是不说话。
夜放轻叹一口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昨夜里闯进刑部的人的确是你?”
花千树将眼眶里的眼泪憋回去,抬起脸,静静地望着夜放,然后点头:“是。”
“为什么?”
“我想调查我父亲的卷宗,我相信,里面的一定是伪证。”
“然后呢?”夜放紧皱着眉头,有些气怒:“然后告御状么?”
“若是我能找到确凿的证据,为什么不可以?”
“想知道为什么吗?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昨夜里收录了伪证的卷宗的确被烧毁了,柳江权说的句句是实。”
“我没有!”花千树失声惊呼:“我压根就没有找到卷宗在哪里?我只是看到了盛放我父兄首级的盒子!”
她以为,适才柳江权只是在吓唬自己。
那些伪证是她为父兄报仇的希望,怎么可能焚毁?
一想及此,她忍不住又是泣不成声。
“我知道肯定不是你。”夜放手从袖口里伸出来,又放下:“可是你却打草惊蛇了。刑部根据一点蛛丝马迹,猜测出了你的意图,对某些人造成了威胁,所以当机立断,毁掉了所有卷宗与证据,这样,你想翻案,那就是难如登天!
这个案子我已经暗中调查了一半,刚有眉目,全都被你毁于一旦!为了你,我不得不暴露自己的部分底牌,以此要挟柳江权,迫使他不得不终止对于你的调查。而且,他已经警觉起来,假如,他有恃无恐继续追查下去,我将不得不被动反抗。”
想起夜放适才所说的“擅于模仿他人笔迹的私塾先生”,想来所言不虚,否则,柳江权不会那样忌惮。
她也没有想到,事情如何竟然发展成这样。卷宗毁了,就相当于断了一条自己报仇的路。心瞬间沉入谷底。
夜放望着她,不忍心继续苛责,艰涩出声:“我不是不让你报仇,而是,不想让你轻举妄动。你压根就不知道,他们的权势有多么大。你怕是已经引起了对方的警惕!我千万叮嘱,你的凤舞九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泄露,你必须要想方设法隐瞒自己的实力。你却铤而走险,你就不能提前知会我一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