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缓缓松开脚尖:“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自己心知肚明。你天天在霓裳馆里那样装腔作势,大家全都看耍猴一般,只是并未戳破罢了。”
挽云的脸色愈加难看:“那,那王爷对我,也是青睐有加,与众不同的。”
花千树露出一副标准的小人得志的笑,意味深长地摩挲着小腹,故意挺起:“猫捉耗子,逗你玩玩罢了,你也当真。前几日,王爷已经又迎进门两房贵妾,你以为,你还有回去的机会么?”
挽云躺在地上,望着花千树那“母凭子贵”的架势,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你果真有了王爷的骨肉?”
花千树一本正经地点头:“不好意思,被你看出来了。喔,我忘了,鸾影她们是知道的,许是告诉了你罢。”
挽云顿时就觉得惊雷滚滚,满心的不忿。
夜放又有了新人?
自己的死对头趁着自己不在,趁虚而入,又有了身孕。
自己还有什么希望?
她一直在盼着夜放能回心转意,能偶尔想起她。时日久了,能忘记那场不堪的闹剧。自己一觉醒来,他会站在自己床前,清冷地吩咐:“还不回府?”
如今,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花千树俯下身子:“所以,以后,你在这尼庵里,最好老实一点,不要再仗势欺人。若是被我知道,你再欺负鸾影,就连这尼庵,你也别想待,我花千树一向是说到做到。”
挽云面如死灰,犹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能,不可能的。”
“滚!”花千树骤然一声怒呵!
挽云一个哆嗦醒过来,知道自己若是论打架,并不是她的对手。只能忍气吞声,恶毒地剜了花千树一眼,挣扎起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等着,风水总是会轮流转的。”
她肿着脸,又掉了两颗牙齿,一说话不兜风,花千树竟然忍不住“噗嗤”笑了,显得愈加轻蔑。
“好啊,我等着。”
貌似她这威胁的话已经说了许多遍了,自己耳朵里都听出茧子来了。
挽云心里是真的恨,望着花千树恨不能将她食肉啖骨。偏生她一向是欺软怕硬,没有花千树这股狠劲,只能色厉内荏地转身走了。
花千树扭脸看鸾影,鸾影躺在炕上,原本就苍白的脸如今瘦得几乎皮包骨头,两只眼眶深陷,眉骨高耸,双目无神地直勾勾地盯着头上的房梁。整个人身上已经笼罩了一层灰扑扑的灰败之气,就像是失了水分,枯萎了的花,毫无生机。
她忍不住就破口大骂:“当初你对着我的本事呢?你倒是拿出来啊?你与挽云同样是两只手两只脚,差到哪里了?就任由她欺负你?你看看你如今这个样子,跟死了有什么差别?”
鸾影动也不动,只有眼皮子眨了眨。
“果真是大家小姐的德行,遇到事情就只会哭叫,难事就寻死觅活的。早点死了也好,七皇叔煞费苦心地将你从周烈手里救下来,送来这里,你死了,他也不用作难。”
鸾影眼珠子终于动了动,斜了她一眼,嘴唇也动了动,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