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处死谢娉婷与付缓缓,她将二人留在身边五年,肯定是有所图谋,而且这次的目标是七皇叔而不是我。
付缓缓身边的宫人酒儿入宫是为了杀付缓缓报仇,她绝对不可能在腹泻二人死后自杀。所以,我一直在怀疑是有人杀人灭口,暗中差人调查过事发经过,有宫人说亲眼见酒儿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房间,一行一动,呆滞刻板。我就猜疑是谢娉婷对她起了疑心,迷惑她的心神,诱导她自杀。”
“所以,昨日里七皇叔一反常态,留宿慈安宫,你就猜到,是谢娉婷对着他下手了?”
花千树坦然点头:“对!”
小皇帝轻笑:“你倒是很有自信。五年前,你就输给了太后,五年后,你哪里来的自信,认为七皇叔留宿慈安宫,是因为被掌控了心神?这五年,他们二人朝夕相处,谁知道是不是早就有了龌龊?”
他果真是介怀的。花千树平静地望着他:“五年前我没有输,五年后,我也更不会输。”
“当初,七皇叔在面对你和她的时候,分明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花千树轻笑:“我只是输给了他的责任与使命罢了。”
小皇帝故作老成,一脸讳莫如深地望着她:“怎么说?”
花千树压低了声音,一脸凝重地望着小皇帝:“皇上可知道,先帝与慧娴太后究竟为什么先后离世?”
小皇帝没想到她竟然突然改变了话题,眸子里的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带着咄咄逼人的霸气:“你想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当年的真相!”
小皇帝默然了片刻,沉声道:“说!”
花千树遂将那日里夜放所言毫无保留地一一道来:“七皇叔受先帝托孤,势要铲除谢家与周烈一党,报国仇家恨,捍卫长安江山,助皇上您一统天下。七皇叔的苦心,难道皇上还不明白?”
小皇帝整个人身上都迸射出逼人的寒气,额头青筋直冒,鼻翼翕张,眸子里怒火与泪水交融,望着花千树,有一种嗜血的冲动:“你所言,可句句当真?可有凭证?”
“皇上想必自己早就知道了吧?毕竟金禄原本就是谢心澜的心腹,这些事情或多或少,肯定要知道一些内情。只是谢心澜做事心狠手辣,赶尽杀绝,你一直以来,都没有凭证罢了。但是,你早就已经开始暗中筹谋,想要推翻谢家,得以亲政。妾身可有说错?”
小皇帝瞪着她的目光有些暴戾,这高高在上的气场倒是与七皇叔有几分相像:“你这样胡说八道,就不怕朕杀了你?”
花千树从容地摇头:“皇上你已经大了,懂得是非善恶。再说了,妾身这条命虽然不值钱,但是对于皇上您而言,尚且有留下的价值。”
小皇帝突然就爆发了,猝不及防,吓了花千树一跳。他整个人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把掀翻了身边的桌子,然后又一脚将椅子踹飞出去。就像一头暴怒的小狮子。
桌上的茶盏“稀里哗啦”落了一地。外间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出声:“皇上?”
“滚!”他扯着粗哑的喉咙怒骂:“都给朕滚远一点,否则朕杀了你们!”
外间重新陷入静悄无声。小皇帝余怒未消,又愤恨地砸了两个花瓶,方才气咻咻地住了手。
花千树一言不发,静静地等待着他发泄自己的情绪。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忍得太多。若非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花千树还想心疼地将他搂进自己怀里,就像母亲那般,安抚劝慰他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