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地说道:“你不要将我当成一个男子。”
“……”这,这是什么话?
“你可以将我当成一只狗或者一匹马。”
“……我有点跟不上你的思维。”
“你不必跟上我的思维,因为以你的智力无法跟上,”对蔚南风的斜视无动于衷,虚长净仍旧淡淡说道,“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人就好了。”
“……”蔚南风颇为担忧地说道,“是不是武痴这里都会有点……”她指着自己脑袋。
“我不是武痴。”他机器人一样地说道。
蔚南风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语言可以匮乏到这种地步。
“因为你救了我的命。”
“什么?”
“你知道我藏在床顶上,可是你没有说,我不能和朝廷的人交手,所以如果我被抓了,我就只有伏法的份。”
“因为你在帮我啊,要不是你我就被那个人害惨了,我怎么会供出你来。”
虚长净波澜不兴的清冷眼眸微微闪了闪,转瞬掩饰过去,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必须跟你说实话,我是奉命杀那个人的,而不是因为你。”
“……”你不这么直白会死啊?都不给人台阶下……
“当然,如果知道是你的话,就算没有出任务,我也会救你的。”
这段话对蔚南风来说相当受用,她清了清喉咙,拨了拨头发。
“总而言之,是你救了我。”
“所以?”她轻挑美眸。
嘭通一声,虚长净跪在地上:“所以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我的智力,我的身手,甚至我的命,都可以为你所用。”
蔚南风愣了一下,转瞬低下头。
“小奴儿?”她玩味一笑,对上他有些错愕的眸,“我有什么理由认定你是真心,而不是别有所图,想利用或者伤害我?”
“我虚长净对天发誓,如果我对主人有半点不轨之心,不唯主人是从,那就让我武功费尽,手脚尽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尸骨无存,来生做牛做马,永世为畜,不得翻身,子子孙孙亦皆不得善终……”
“停!”蔚南风看着虚长净认真的神色,缴械投降道,“我知道你的忠心了……但是,我并不需要一个奴隶,也不需要有人为我这么付出。”
之前让她还崇拜不已的剑客高手突然这么跪下,还说要做她的奴隶,这实在太颠覆了……
“我知道了,既然主人不需要我的话,那我也就可以……”刷的一声,亮闪闪的剑自他腰间掏出,“安心了。”
说完,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喂,你住手!”
“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停手!”
虚长净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遵命,主人。”
“……”她怎么有种被人阴了的感觉?
必须离开虚长净,这是蔚南风大脑中回旋的信息。
这样武功高强的剑客,会心甘情愿被人奴役吗?而且,就因为她没有将他供出来,所以这一生都托付给她,这样的戏码发生在别人身上或许她会有一两成的相信,可是对这种完全可以睥睨一方为所欲为的剑客……原谅她已经不是十几岁的,爱看传奇小说爱幻想的小女孩。
“主人……”
“别叫我主人啦,好别扭,你就跟大家一样,叫我南风吧。”
“是,南……南风。”
“那个,长净啊,我脚好累,想骑马呢。”
“这荒山野岭的……”
“所以长净是想违抗主人的意思吗?”
“……”他面无表情,“我这就去找。”
蔚南风对着男子的背影无声地说了句再见,转瞬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虚长净不仅身手吓人,连医术也吓人,在蔚南风和他待的这几天,他都会弄来奇奇怪怪的草药让蔚南风敷上,渐渐的,脚就没那么痛了,虽然没有逆天到短短几日就好完全,但是至少能自如走动了。
虚长净到底是个什么人?
早晨的时候离开虚长净,在山间的小路上跋涉了许久,不知道方向仅凭直觉在那里走动,晚上在洞穴里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大一早又往前走着,不一会儿幸运地看到人烟了。
蔚南风却止步不前了——因为她看见了虚长净。
男子一身雪白的衣已经破破烂烂了,火光照亮他依旧没有表情的脸,是的,此时此刻,他正在一家房舍外头烧着柴火,闻着气味该是猪食,他似乎很不会烧火,头发散乱了,脸脏了,容颜也很憔悴,没有一点气度可言。
浓烟呛得他咳嗽不止,一张脸涨得通红。
“搬砖,劈柴,洗衣,喂猪,烧火,一天一夜了,也没休息下,着实辛苦了……呐,这匹马给你。”
虚长净牵过马,难得地微微扬了扬唇。
阳光下,男子豆大的汗珠往下掉,脏污破烂的衣袍随风猎猎作舞。